湖边的日子/百姓家史系列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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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一 初到柏林 1990年10月底的柏林，秋色正美。我踏着满地金 黄色的落叶，匆匆丛向离家不远的儿童游乐场走去。 树叶在我脚下发出好听的“沙沙”声，我的心情是那 么愉快。前面就是儿童游乐场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却 放慢了脚步，悄悄地站在了一丛小树的后面。 沙坑里，只有一个孩子在尽情玩耍，他就是昨天 才刚到柏林的郭闽——我们的儿子。我站在树后，仔 仔细细地看着分别两年的儿子：他已经6岁半了，一 头黑黑硬硬的头发，像小刺猬似的。他穿着从国内带 来的领口很低的天蓝色绒大衣，单薄的藏青色毡鞋， 裤子的膝盖上还有两块白色的动物贴花呢！ 柏林10月的秋风已经透出阵阵凉意，他却似乎并 不觉得冷，在沙坑里玩得正带劲。只见他一会儿荡秋 千，一会儿爬滑梯，一会儿又摇起了跷跷板。他的脸 上充满了欣喜。一定是很惊奇这儿有这么大的一片游 乐场却没有别的孩子来玩。在国内，连新村内的“小 小公园”也要排队买票啊！他不知道别的孩子这会儿 都在上学或在幼儿园，而他，过几天也要开始一种全 新的生活了。 我躲在树后看了他很久很久，记得一本书上说过 ：“多看看你愉快游戏着的孩子吧！因为此情此景不 久长。”是的，孩子很快就会长大，就会告别他的儿 童时代。到那时，我们再也不会看到他在沙坑中玩耍 的样子，而作为一个母亲，我已经两年没有这种幸福 的时光了。 孩子忽然抬头发现了我，跳跳蹦蹦地向我跑来。 他对我一点也不陌生，听说我要带他到德国找爸爸， 就毫不犹豫地跟我上了飞机。尽管他和他的父亲已经 整整分别了四年，父亲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海中已经 很淡，以至昨天他把爸爸叫成了舅舅。但是，在他小 小的心眼里，在爸爸妈妈身边的生活一定是很快乐很 幸福的。 爸爸离开他时他才2岁多，迈着两条小腿追在爸 爸乘的公共汽车后面边跑边叫“爸爸，爸爸”，眼看 追不上了，他急得大哭起来，他不懂，每天都接送他 上幼儿园的爸爸为什么要突然离去？ 据幼儿园的老师说，从此以后郭闽在幼儿园里常 常发呆，问他为什么，他不回答。问他是不是想爸爸 ，他就点点头。在家里，他突然显得长大了。一到晚 上睡觉时就把玩具手枪塞在枕头下面，说：“妈妈， 要是坏人来了，我保护你！”这小手枪他整整塞了两 年！知道我也要出国时他哭了，他说：“妈妈，你等 我5岁后再去吧！”可是我，却趁他去幼儿园的时候 悄悄地走了！只给他留下了一盒玩具。听我父母说， 从此以后他很少提他的爸爸妈妈，而且看到阿姨和姨 夫来看他的表哥时就会一个人悄悄地坐在无人注意的 角落里。也许他认为我们不要他了吧！ 然而，当我两年后又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并没有 像两年前曾说过的那样，“会不认识你，叫你阿姨” ，而是马上和我形影不离了。当然，要离开外公外婆 、舅舅舅妈、阿姨表哥时他也很留恋。毕竟他和外公 外婆朝夕相处了两年，舅舅舅妈，阿姨表哥也每个周 末或假期都来陪他玩。但是，到德国去找爸爸毕竟是 更重要的啊！ 现在，他跑到我身边来了，“妈妈，我们去看湖 吧，你不是说过，我们家住在湖边么？”哦，他记住 了，我给他描述过的泰格尔湖，那碧清的湖水上有数 不清的野鸭，雪白的天鹅，过路的大雁……这一切对 于生活在上海的郭闽来说，真好像是一个梦。 儿子的名字叫“闽”，是因为我的父母和他的爸 爸都是福建人。我虽然是生在北京长在上海，可我愿 出生在上海的儿子知道，福建有他的根。 “好孩子，过几天就带你去看湖，这儿到湖边还 要走20分钟路呢，我们先回家吧，天太冷了。” 孩子将小手递给我，我们手拉手踩着满地金黄色 的落叶往家走，嘴里唱着自编的儿歌，脚下的落叶也 “沙沙”地和着我们一起唱起了歌。 我们回到了契可夫大街，我们的家就在这条街上 的一座12层的大楼里。“郭闽，你喜欢这里的家吗？ ”我低下头问儿子。他仰起脸看着我：“喜欢，妈妈 ，那湖在什么地方，我可以自己去玩吗？” 他还在惦念着那梦一般的湖呢！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