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彩插版)/人文阅读书系/少年中国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阿秀 一 月亮还在天空，弯刀般的，淡淡地显着残缺了；树枝 便密起来，黑影幢幢，完全遮掩了路面；唯有绿中的街房 瓦顶，白幽幽的，呈着一种虚幻的光色。这是A城的黎明， 静谧得有了几分温柔的梦一般朦胧的意境。一阵叮当当的 声音，在这绿的白的光气里流动，终于看见街口的台阶下 ，停下了一辆送牛奶的三轮车。立即，各家的院门打开了 ，人们匆匆在车前站好了队。几乎全是些女孩子，穿得很 新，但那发式、声调、走势，明显的不是城里姑娘的气派 。送奶的老头就叫着“阿香”、“阿莲”、“阿……”什 么的。于是，女孩子们应着，提了奶瓶，大声说笑，末了 消失在每一个四合院里去了。 在这条街上，很少楼房，一律的老式院落，尽住了中 层领导干部。这种女孩儿，几乎家家都有；都是从百十里 外的山地里来为人家看管孩子的。据说，几年前，这里只 有一个叫云云的山地人，中学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招 工又不可能，托熟人来当了保姆：吃在那家，住在那家， 每月可拿到二十元的报酬。于是，中途回了一次老家，便 撺掇她的同学、好友也来了。慢慢地，这些同学、好友又 撺掇她的同学、好友……这条街上的山地女孩子就多起来 了。为了区别，主人们就将她们的名字取出最后一个字来 ，前边统统加一个“阿”字；所以，每天送奶的老头，就 “阿阿阿’’地一叫一大串子了。 二 这些女孩子，都长得很漂亮。小小的时候，就向往着 城市。她们开始读书，也就为着这个目的，以至家里人苦 巴巴地供养她们读完中学了，却考不上大学，又不能招工 ，只好在家怨天尤人。如今却有机会进城去，一家人都很 喜欢。进城那天，梳洗得干干净净，穿着一身新衣，家里 父母，亲戚四邻，一直牵着手送到车站，说些吉利话，她 们禁不住想笑，眉眼一动就笑出声儿了。 但也有哭着走的，秀秀就是一个。这姑娘模样很清秀 ，手脚又利落，是山地的人尖儿。人都说：这女子造下是 城里人哩。她也这么认为。临走的那天，寡妇娘拉着她的 手，扑扑簌簌地掉眼泪，秀秀便说： “娘，你哭啥呢？我这一去，给咱挣钱呀！一年半年 就回来了哩。你不要想我，你想我了，儿心里就难过。” 她使劲笑笑，娘却哭出声了，秀秀也禁不住落下泪来 。又说： “我这一走，家里剩下娘和弟弟，弟弟还上学，您身 子又不好，没人帮娘拉下手了，你就让山山来帮你吧，娘 。” 站在一边的山山，和秀秀半年前订的婚，当下只是点 头应着。 秀秀上了车，一路上抹着眼泪。天黑赶到城里，主人 家是一个局的书记，看着秀秀的模样，心里很是悦意，问 道： “眼睛不好吗？” 秀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