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奥古斯丁(精)/企鹅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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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塔加斯特(354—366年) 自孩提时代起，奥古斯丁所熟悉的就是山峦而不是海 洋。他出生于北非的塔加斯特(Thagaste，今名桑克阿哈 拉[Souk Ahras])，该城距离地中海六十英里，不远处的 迈杰尔达(Medjerda)山脉竖起屏障与海分隔。南面更远处 的奥雷斯(Aures)山脉隔开了撒哈拉沙漠。作为上帝永恒存 在和《约翰福音》中天国阶梯象征的山峦，将成为他心灵 图景中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关于大海，他只能凭 借想象。多年以后，一位来自家乡的朋友问他，如何才能 “记住”从未经历的事情，他坦承一个没有吃过草莓的人 不可能回忆起草莓的味道，但是带有边界的一片水域和触 手可及的—个水杯是何其相似。因此当奥古斯丁初读《埃 涅阿斯纪》时，维吉尔笔下的英雄埃涅阿斯不啻在一个水 杯里与暴风雨搏斗。这就是他降生的狭小天地。 努米底亚(Numidia)当时是罗马帝国的一部分，帝国 的印记在奥古斯丁生长的环境里随处可见——笔直的甬石 街道、高架引水渠和人满为患的椭圆形露天竞技场。沿着 它的北部边境，“原始蛮夷”的入侵和宗教战争滋扰着帝 国的安宁(因阿里乌主义而起的大大小小的战事，上至宗教 圣战，下至流民滋事)。不过身处帝国南端的努米底亚却一 派祥和景象。作为罗马帝国的粮仓，这里与沙漠游牧部族 之间隔着一条长长的沟渠(Fossa)。正如哈德良长城 (Hadrian’s Wall)在帝国最北端所起的作用一样，沟渠 形成了帝国南端的边界线。和他的父母一样，奥古斯丁深 信罗马秩序是永恒的。对于这个在他看来神天眷顾的政权 的覆灭，从感情上他始终无法接受。要知道，罗马在公元 313年就已经开始奉行基督教。而在他七十六岁弥留之际， 同样信仰基督教的西哥特人(Visigoths)却剑拔弩张，围 攻希波城。 奥古斯丁生于公元354．年，当时的塔加斯特已经是天 主教的天下，但在他母亲的少女时代，这座城市一度被多 纳徒派(因他们的领袖多纳徒斯[Donatus]命名)控制。罗 马皇帝戴克里先(Dioeletian)曾经针对基督徒发动一次大 迫害，而这些信奉苦行的多纳徒派教众对在大迫害中以身 殉道的圣徒顶礼膜拜，对在这次迫害中妥协的叛教者痛加 鞭挞。研究多纳徒派的历史学家W．H.C．弗伦德(W．H．C ．Frend)认为，奥古斯丁信仰天主教的母亲是在多纳徒派 的氛围中长大的。她的名字是柏柏尔(Berber)式的，其书 面拼写形式是莫妮卡(Monica)，这是多纳徒派信徒中很常 见的一个名字。该名字源自古代利比亚的蒙神(Mon)，附近 的希比里斯人(Thibilis)仍然崇拜这位女神。像大多数非 洲多纳徒派教徒一样，莫妮卡对朝觐殉道者圣陵充满了热 忱。奥古斯丁给儿子起名为Godsend(拉丁语为Adeodatus ，阿迪奥达图斯，意为“由上帝所赐”)，就这一点而言， 他无疑遵从了柏柏尔人的传统。奥古斯丁本人并未学习过 柏柏尔语，在他的国家，这是体力劳动者才使用的语言。 因此，他的父母和把他带大的家奴对他只说拉丁语。他的 父亲在地方政府里担任小吏，而他，迟早也是要在罗马人 的政权里谋个一官半职的。 奥古斯丁的父亲帕特里克(Patzick，即帕特里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