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湾是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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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正月十三，渔灯节。 这**，半岛渔村发生了一件大事，村里的集体捕捞 队解散了，所有渔船都卖给个人。村里的渔船，算上老艄 公的那条摇橹船，共有十七条。其中十六条是小型机帆船 ，每条长十二米，均安装了十二马力柴油机。 那条摇橹船很特殊，是几年前从海上漂来的，船上空 无一人。老艄公于二爷发现了它，将它泊在码头，等人来 认领。这条船可能遇上了风暴，船上的人被巨浪卷进海里 ，小船失去控制，随波逐流，漂到了半岛湾。 南来北往的渔船不断地在半岛湾靠岸，却没有一个人 来认领这条船。村里的人们一合计，就将这条船交由老艄 公看管。老艄公孤身一人，曾经是一名出色的水手，跟着 老船长出海。 其余的十六条渔船，也都经过大风大浪，却侥幸得以 保存，用老人们的话说，这都多亏了老船长保佑。其实， 不光村里，半岛湾—带的渔民，都称海青的爷爷为老船长 ，对他敬畏有加，奉若神明。 老船长不是一般的渔民，他读过私塾，有文化，爱看 书，在船上常常手不释卷。他还有个特点，虽然衣服破旧 ，但穿戴整齐，干净利索，身上从不沾一片鱼鳞，怎么看 都不像个渔民。殊不知，他身怀*技，驾船和捕捞技术一 流，声名远播，身处黄海，却连渤海、东海和**的渔民 都知道他的大名。 半岛渔村原先有十八条渔船，其中有两条大船，长二 十二米，有些年头了，几经风浪，船体不少地方有松动漏 水的迹象。人们用麻纤维掺了桐油和胶泥堵了几次缝隙， 但*终因*损严重，只好报废了。如今，那残破的船体倒 扣在海滩上，在海浪的冲刷下，*朽不堪，生满绿苔和海 蛎子，面目全非。从海上飞来的斑尾塍鹬，偶尔会落上去 歇歇脚，无所事事地啄几下船体，发出空洞的声音，但瞬 间就被海风吹散了。斑尾塍鹬来自遥远的澳大利亚和新西 兰，它们一路北迁，半岛湾的滩涂成为它们的能量补给站 。面对船的残躯，它们或许会想起飞行的历程，想起划过 天空的痕迹，不胜唏嘘。 海青的父亲于长水买了一条渔船，海生的父亲于海亮 也买了一条渔船。两人商量好了，一起出海，双船作业。 海青和海生手拉手，登上这条船，又登上那条船，高兴得 直跳。见者无不感叹。事过境迁，他们两家的关系现在竟 如此亲密! 当年，于长水的父亲，海青的爷爷，人们心目中的老 船长，与于海亮的爷爷，也就是海生的太爷爷，积怨极深 。 于海亮的爷爷，人称于大头，外号“吃人鲨”，曾是 半岛湾一霸。他自称海主，家大业大，养了很多条船，开 了两家渔行，垄断了海鲜市场，为人不善，通过压价和扣 秤，欺压百姓。渔民们辛苦打了一年的鱼，还不够给他缴 捐纳贡的。他对雇工尤其苛刻，想方设法克扣他们的工钱 。老船长*雇于他，吃过他不少苦头，*后连命都断送在 他的手里。 时光一晃几十年，于大头早死了，他的后人，像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