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与电/接力国际大奖儿童文学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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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低空飞行 车一停，安德鲁就第一个下了车。 自打四个多小时前全家离开老房子开始，安德鲁就一 直被困在车里，卡在摇篮和豚鼠笼之间。一边是弟弟爱德 华在摇篮里咿咿呀呀，一边是豚鼠们烦躁不安地发出口哨 声。 没等妈妈把车熄火，安德鲁就迫不及待地爬过豚鼠笼 下了车。大概是太长时间在车上保持一种坐姿，他试图伸 直僵硬的双腿时，两个膝盖发出了咯噔的响声。爸爸从车 的另一边爬了出来，安德鲁听到他放在大腿上的地图一张 接一张地滑落到了地上。 妈妈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她是全家个子最高的，就是 因为个子高所以才由她开车。她把驾驶座椅尽量往前调， 这样就不用挤在乘客座位上了。为了使座位后面能腾出地 方来放一箱啤酒瓶，乘客座位被调得非常靠前。 “到帕灵翰只要三个小时，”妈妈说，她是在重复爸 爸出发前说的话，“我的表到现在已经走了三小时八十分 钟了。”“你应该按我说的开，我有地图。”爸爸边说边 在车底下搜寻他的地图。 “如果按你说的开，我们现在该开出海岸线一英里， 往丹麦去了。” 安德鲁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只身穿过巷子来到了他 们的新家前。从车上他只能看到栅栏里的一扇门，还有门 上的字——泥瓦匠的小屋。他曾经幻想拥有一间茅草顶的 乡间小屋，但是想必泥瓦匠家的屋顶是不会盖茅草的。 安德鲁站在巷子对面，视野也宽阔不了多少。他看到 房子高低错落，低的部分藏在一片灌木丛后面。房顶是由 瓦片铺成的，上面有一扇窗户。爸爸妈妈已经答应把阁楼 给他一个人住，但他注意到这窗户是坏的。他转过身去， 想象着透过窗户能看到怎样的风景。 他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天空。 除了房子和篱笆，全是天空。安德鲁一直幻想，住在 平坦地区的人们可以看到绵延几英里的平原，但现在发现 并非如此。他看到地平线就在旁边的田野里。 这片田里种的是毛茸茸的大麦。安德鲁此前一直住在 城里，只在一张照片上见过大麦。如今亲眼看到真正的大 麦长在诺福克郡的田里，他开心极了。地理课老师曾经教 过他，诺福克地区是土壤肥沃潮湿的平原。安德鲁从来没 有亲自证实过地理课上学到的东西，所以当发现这里不是 到处散落着骨头、绵延起伏的沙漠时，还是有些惊讶。 房子对面的田里种的是一种绿色植物，看起来像是伪 装成白菜的甜菜。 “这是甜菜，”爸爸说，他已经从后面赶了上来，“ 东英格兰到处都长着甜菜。过来帮忙搬下我们的小动物好 吗？” 安德鲁回到车旁，拎起发动机罩上的豚鼠笼。妈妈带 着爱德华，爸爸负责运那箱啤酒瓶。爸爸通常自己酿啤酒 ，这些瓶子都是以后酿酒用的。 他们走到花园里，妈妈摘下房屋中介挂的“己售出” 的牌子，放在了树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