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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汤素兰，湖南宁乡人。一级作家，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全国政协委员，民进湖南省副主委。 其作品优美风趣，深受专家和读者好评。已创作出版儿童文学作品四十多部。 代表作有“笨狼的故事系列”“小朵朵开心奇遇系列”“阁楼精灵系列”“酷男生靓女生系列”等。作品入选小学语文教材、幼儿园教材和“新语文”“快乐语文”等课外语文读本。 曾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全国优秀少儿读物奖、宋庆龄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大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张天翼儿童文学奖、湖南省青年文学奖、毛泽东文学奖等奖项。

内容简介

昏暗狭小的屋子里，父亲静静地躺在临窗的地板上。 他穿着白衣裳，身子显得特别长；一双手交叉搁在胸口， 手指无力地弯曲着；他光着脚，脚趾头岔得异样地开。父 亲那爱笑的的眼睛被两枚黑黑的铜币压着；慈祥的面孔变 成了铅灰色；紧咬的牙关让我一看就直打冷战。 母亲跪在他身旁，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红衫子，她 正拿着那把被我当作锯子来切西瓜的黑色梳子，为父亲梳 理他柔软的头发。母亲一直在轻声说着什么，声音低沉嘶 哑；灰色的双眼已被泪水浸泡得又红又肿。 外祖母穿着一身黑衣，她拉着我的手，也在哭，不过 哭得有些特别，像是在给母亲伴奏。外祖母胖乎乎的，大 大的脑袋，大大的眼睛，肉鼓鼓的鼻子，看上去特别滑稽 。她颤抖着，一个劲儿地把我往父亲身边推，可我很害怕 ，惴惴地不敢过去，于是躲到了她的身后。我从没见过大 人哭，也不明白外祖母不停地在我耳边说：“去和你父亲 告个别吧。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他死了，亲爱的，他还没 到那个年纪，没到那个时候……” 我刚生了一场大病，还清楚地记得父亲在那时是如何 照顾我，如何逗我开心。可突然间，父亲消失了，接替他 的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怪女人，她是我的外祖母。 “你要走很长很长的路才能到这里吗?”我问她。 “我可不是走来的，是坐船来的。从尼日尼的河上， 水上是不能走路的，小鬼!”她答道。 这太可笑了，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家楼上住着几个喜 欢涂脂抹粉的大胡子波斯人；地下室里还住着一个黄皮肤 的卡尔梅克②老头儿，靠卖羊皮为生。顺着楼梯的扶栏就 可以滑到地下室，顶多从扶栏上摔下来，翻几个跟头也就 到了——这我最熟悉了。哪里有什么水呢?她一定是在骗我 ! “为啥叫我小鬼啊?” “因为你人小鬼大!”她笑着说。 她说起话来和蔼可亲，令人心情愉悦。从见她的第一 天起，我们便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而现在我真希望她能带 我离开这个屋子。 母亲的样子令我心神不定。她的哭声带给我一种前所 未有的不安，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严厉而寡言 少语的。 母亲身材高大，身板硬朗，双手有力，总是打扮得整 齐干练。而现在，由于悲伤，她整个人都显得浮肿颓废。 她衣衫凌乱，蓬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一半披散在裸露的 肩上，另一半梳成辫子，时而拂扫着父亲熟睡的脸颊。以 前她总是把头发盘在头顶，像顶漂亮的大帽子。我在屋子 里站了很久，可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一个劲儿地流 眼泪，一遍一遍地为父亲梳头。 门外，有几个庄稼汉探头探脑的，站岗的士兵也向屋 内张望。 “动作快点!”士兵不耐烦地喊道。 一块黑披 肩挡在窗户上，被风吹得像船帆一样鼓得满满的。我想起 那次父亲带我去乘帆船冲浪，突然天空一记响雷。父亲却 大笑起来，他用膝盖夹住我，喊道：“没事的，儿子，别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