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路(精)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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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三十年前，新婚之夜，大魏剥光了自己的衣服， 滑进被窝，刚把手搭上新娘李玎滚烫的胸脯时，忽然 听到院子里有老野猫不怀好意地叫。大魏顿时心里一 咯噔，想起晾衣绳上的那串腊肉。都怪**闹洞房的 节目太多，气氛也太好，大魏竟然忘了晚间收腊肉这 回事。他慌忙起身，胡乱套件棉袄，蹬了条裤子，开 门出去。腊月天，霜满地，寒风凛冽，大魏热身子出 门，禁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腊肉拎回来，唏嘘着甩了衣服再**。李玎扭着 身子撒娇说：“哎，手上一股油腥味。”大魏返身又 下*，光着身子，抖呵呵地冲进卫生间里洗了个手。 再**，就已经不行了，怎么都弄不成事情了。 大魏沮丧道：“冻的。”李玎正好这天也累，便打个 呵欠，顺坡下驴地劝他睡觉，明天重新来。两个年轻 人，各自躺平，瞬间睡去。 可是从此以后，大魏再没有成功过一次。 他们去了南京上海，跑了很多医院，看了无数泌 尿科男科，光是倒掉的**渣渣就能够堆出一个半人 高的小丘，却没有丝毫起色。医生同情地责怪他说， 腊肉让猫吃就吃了吧，那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可以中 途按下暂停键。大魏哭丧着一张脸，无比悲情地告知 医生，那是他腌晒了一个冬天，准备送给老丈人的年 礼，便宜了野猫，春节他拿什么上门？ 如此这般，折腾了三四年之后，行房无望。李玎 倒还好，毕竟是从高中开始恋爱结婚的，十来年的感 情放在那儿，心里难*时，*多抱着大魏痛哭一场， 两个人互相把眼泪鼻涕蹭到对方脸上。丈人丈母娘就 没那么好说话了，三番五次地上门约谈，从大道理讲 到街坊传言，讲到香火人伦，*后苦口婆心地要他做 个“有道德的人”“爱李玎就应该让李玎幸福的人” 。 大魏确实爱李玎，爱到骨头里，爱到没有一丝丝 的念头想要放弃她。高中时候，为小儿女的恋爱，两 个人跟班主任斗智斗勇，竟耽误了学习，两个原本能 够读一本的孩子，*后只分别考了本地的大专和职校 ，这个代价不轻，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再说，大魏认 为自己还年轻，身体上还有进步空间，如果碰到妙手 回春的好医生，很难说未来的*子不会繁花似锦。这 样一想，他就不怨李玎的父母，相反对两个老人敬重 有加。将心比心，如果他有女儿，碰上这样的事情， 他一样要为女儿的幸福鞠躬尽瘁。 端午节，大魏带着李玎，拎了自己腌制的一兜子 成鸭蛋去看望老丈人。又是腌制品，他难道还没有从 腊肉的遭遇中接*教训？说起来叫人叹气，实在是那 个年月商业不发达，市场上买不到现成的东西，要寻 摸一点稀罕东西讨老人家高兴，只能自己动手，丰衣 足食。 到了丈人家，固执的老头儿却摆了脸子不让大魏 进门。他甚至也拦住了李玎，因为女儿拒不听从他的 劝告选择离婚，这让老两口一直恼火。高声大嗓的争 执惊动了邻居，陆陆续续围上来一些人争看西洋景， 免不了还有些指指戳戳。大魏骑虎难下，就有点急火 *心，恨丈人不通情理，不单单当众打了他的脸，还 让无辜的李玎丢了面子。当老丈人进一步指着他的鼻 子骂他“废人”时，大魏愤怒地将一网兜咸鸭蛋用劲 摔在了台阶上。鲜红紧实的蛋黄，裹着半透明的黏稠 的蛋液，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台阶上漫溢流淌，色彩之 斑斓，引得围观邻居一片啧啧惋惜。大魏心知不妙， 事情做得过了，有点儿没法下台了，只能拉上李玎掉 头就走，先避避老丈人的火头再说。没想到爱女心切 的丈母娘突然从屋里冲出，要抢李玎回家过节。也是 天意要毁了这家人，老太太急急忙忙冲下台阶时，脚 底被蛋液一滑，身体瞬间甩了出去，头磕到了石条的 一道锐角，手脚一阵抽搐，当场没了声气。 一向温顺和恬静的李玎就此崩溃，在脑科医院治 疗了三个月，先后服用了好几种抗抑郁的药物，勉强 算是痊愈。出院后还留下一个毛病，不能看见生的蛋 黄和蛋清，看见就会惊叫、冒汗和昏厥。 这事对大魏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不比李玎*小 ，只不过他是男人，表现得没有李玎那么歇斯底里。 但是从那以后，他就成了邻居中千夫所指的混蛋，是 一个只会“胡搅蛮缠”的废人，在出门都是熟脸的小 城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他辞掉工作，随身只带了*后 一个月的工资，搭朋友的货车一路南下，到江西，到 湖南，到广东，都没有寻到什么好的机会。*后，他 搭上了开发海南的顺风车，往那个炎热荒蛮的孤岛进 发。 从湛江往海口的轮渡上，大魏认识了一班意气风 发却又故作深沉的大学生。男男女女都穿牛仔裤、格 子衬衫，一双脏得看不见鞋带的旅游鞋，**的性别 差异就是男的留长发，女的剪短发。他们坐在自己胡 乱捆成的行李卷上，大声地谈论萨特和加缪的区别， 争辩切格瓦拉的行为是不是*适合中国，以及苏联和 美国的**中哪样*好，哪国的宇航员***。其中 的一个女学生，身材瘦小，却热情洋溢，轮渡行驶到 大海中央时，她凭栏眺望，忽然张开双臂，迎着海风 ，旁若无人地吟诵起了高尔基的《海燕》：在苍茫的 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 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