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上)

忘川(上)
作者: 沧月
出版社: 北京联合
原售价: 3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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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忘川(上)
ISBN: 9787550238022

作者简介

沧月,江南女子,浙大硕士,畅销书作者,兼三流的建筑师。出生于星相学上被称为“织梦者”的那**,2001年开始创作并正式发表作品,迄今十多年。爱好美食、K歌、幻想和回忆。代表作《听雪楼》、《云荒 镜》系列、《云荒 羽》系列、《风玫瑰》、《2012 末夜》。

内容简介

“血薇,不祥之剑也。嗜杀,妨主,可谓之为‘ 魔’。” 下着雨的初秋之夜,风里有菊和兰*的清香。洛 水旁一间小小的酒馆里,人声寂寥,风灯飘摇,只有 一人独坐。灯影雨声里,连外面河水静静流淌的声音 都清晰可闻。 那个女子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那本翻得卷了边 的古旧书卷。 那是一百年前相剑大师孟青紫所著的《刀剑录》 。开篇赫然就是这样一句话。古书上墨迹斑驳,不知 道百年来被多少人看过又合上,就如在这一百多年来 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血浸没过那把传说中的剑一样。 她无声地笑了笑,倦倦地将古书合起,握起酒杯 ,一饮而尽。 ——在她的手边,有一把剑正在灯下折射出一道 绯红色的光芒。 她握着酒杯的右手有略微的颤抖。一道伤痕从袖 中蔓延而出,直至手腕尺关穴。虽然洗过了无数遍手 ,但指甲上似乎还残存着微微的**和浓郁的血腥— —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想把那种杀戮后的反胃感觉 给压下去。 然而,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是一片泼天血红。 半空中有个刚被斩下的头颅还在飞舞旋转,口唇 开合,厉声诅咒:“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她猛然一震,睁开了蒙眬的醉眼。 一切幻景都消失了,唯有耳边的风雨声依旧。她 用颤抖的手握着酒杯,急急一饮而尽,长长叹了口气 ——今夜,他大概不会来了吧? 翩翩飞鸟,息我庭柯。 敛翮闲止,好声相和。 岂无他人?念子实多。 愿言不获,抱恨如何! 初秋的冷雨里,她独自坐着,思绪如飞。想着当 初他在洛水上弹奏的那一曲《停云》,一袭白衣如雪 ,翻飞在江水之上,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眼里深处却藏 着刀锋一样的光芒,她不由得握着酒杯,无声笑了一 笑。 是啊,十年了。天地广大,岂无他人? 只是……为何她却无处可去。 她捏着酒杯,垂下头,耳边一滴翡翠坠子微微摇 晃,映绿了耳根。 “姑娘还要酒吗?”店小二过来,小心地问。 十年了,这个女子一直是这家小酒馆里的常客, 而*近几年来得*是越发频繁——还记得她**次来 到这里的模样,风姿楚楚,清拔一枝刚抽出嫩箭的兰 花。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一对璧 人,如玉树琼花交相辉映。 然而,这些年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却经常独自 一个人来这里。每次出现都*加憔悴。 “当然!快去拿!”刚问了一句,她却猛然一拍 桌子,不耐烦地回答。她一拍,桌上的那把剑便跟着 一跳,铮然一声响,有寒气逼来,刺人眉睫。 “好好,”店小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为难 地嘀咕,“只是……只是姑娘你存在账上的酒钱,已 经花光了……” “什么?花光了?”那个女客这才有些愕然地抬 起头,吐着酒气。 “是是,上个月就光了,”店小二赔着笑脸,小 心翼翼地算账,生怕激怒了对方,“姑娘*近三天两 头地来喝酒,每次喝的都是店里*贵的十年陈**酿 ,每坛要二两银子,光这账上记着的已经有五十三坛 了……” “好了好了。”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抬手探入 怀中,却不由得一愣。 手触之处,居然囊空如洗。 出门时,赵总管让楼里给了她一整封银子,作为 这次去江城的盘缠。她数也没数地收了,沿途花销, 自以为足够——却不料,在回来时候就已经告罄。这 一路恍恍惚惚,杀人如麻,满目是血,她都记不清自 己到底做了什么,又如何把那些钱花光了。 “我看,姑娘还是不要再喝了,”看到她沉默, 店小二趁势委婉地劝着,想把这个煞星给劝回去,“ 这样没*没夜地喝,很伤身的……姑娘不如早点回家 去歇着……” “回家?”她却冷笑了一声,“哪有家?” 一边说着,她一边搜检了一下身边,发现自己居 然身无长物,身上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找不出来。店 小二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下她,视线*后落在了她 颊边那一对青翠欲滴的耳坠上,脱口:“这对耳坠是 翡翠的?倒是值钱,不如……” “做梦!”一句话没说完,醉醺醺的人厉叱—— 那一瞬,她的眼睛亮如寒星,似是有利剑直刺出来。 “是是是……”说完店小二噤若寒蝉,连忙往后 退了一步。 “不如……”她喃喃,视线落下来,看到了桌子 上的那把绯红色的剑,忽然冷笑了一声,一把拿了起 来,唰地扔给了他,“不如就拿这个抵押吧——上酒 !” 店小二下意识地接住了那把剑,不由得低低啊了 一声。 这把剑并不新,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看上去 颇有沧桑之感。乌木吞金的剑柄上镶嵌着墨玉,素面 的剑鞘上伤痕累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在幽幽暗 色里呈现出绯红的色泽。*诡异的是,虽然比一般制 式的剑短,却反而出奇的重,一入手直往下坠,他猝 不及防,连忙伸出双手用了很大的力才刚好托住。 难道是玄铁的?那可是好东西!光这上面的墨玉 ,挖下来应该也值一点钱吧?倒是个好生意……然而 刚想到这里,就觉得剑在鞘中跃了一下,一股刺骨的 寒意直刺入掌心。店小二失声惊呼,那把剑几乎脱手 落地。 “小心点!”她拍了一下桌子,一根筷子斜斜飞 出,啪的一声击在剑柄上,一股力瞬地传来,点在剑 鞘末端,将摇摇欲坠的剑重新一送,快如闪电。 剑停稳了,似乎有些不甘心地落回了店小二手里 。 “给我拿稳了,”她冷笑,“等会儿去换钱,买 你们一百座酒馆都够了。” “姑娘别说笑,”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把剑 ,不敢放下也不敢收起,苦笑,“哪有当铺会出几万 两银子来换一把旧剑的?” “谁叫你去当铺?”她冷哼一声,“那么腌臜的 地方!” “那……该去哪里?”店小二有些迷惑。 “去哪里?呵,”那个女子抬起头,似是定定看 了洛阳城中阑珊的灯火,眼神迷蒙,半晌才道,“去 听雪楼!” “……”听到这三个字,店小二倒抽了一口冷气 。 “你听说过听雪楼吗?”她笑了一声,侧过头看 着他,带着浓浓的酒意,“就在洛阳的朱雀大道上— —” “当……当然听说过!”店小二连忙点头,“谁 没听说过呢?” 听雪楼,天下**的武林名门,世代的江湖霸主 。在总楼所在的洛阳地界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谁敢说自己没有听说过?特别是昔年的人中龙凤, 夕影刀和血薇剑,如今都已经成为说书人口中的传奇 ,在洛阳家喻户晓。 难道这个**买醉的女子,竟然和听雪楼有什么 关系不成? 想到这里,店小二忍不住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这 一把绯红色的剑,那一刻,忽地明白过来,脱口而出 :“天!难道……难道这把剑,就是……就是……血 薇?” 她笑了起来,微醺地问:“那么……知道我是谁 了吗?” “血薇的主人?难道……是传说中的靖姑娘?” 店小二脱口而出,但瞬间就知道自己说了傻话——听 雪楼的靖姑娘,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又怎么可 能在这个雨夜归来?店小二打量着她,半晌才小心翼 翼地摇了摇头,表情懵懂而紧张。 “……”她的笑容渐渐凝住了,许久,忽然叹了 口气,无限寂寥。 ——是的,自从离开风陵渡踏入江湖,她纵横天 下已经十年。对决过许多高手,斩获过无数荣耀。然 而即便如此,这个天下和江湖,记住的却依然是“血 薇”两个字而已。 她,苏微,除了是“血薇的主人”之外,又算是 什么呢? 那个女子在灯下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下,又问: “那么,你知道如今听雪楼的楼主是谁吗?” “这个知道!”店小二松了口气,连忙回答,“ 听说也姓萧,却不是萧楼主的后人,而是南楚南楼主 的独子——为了纪念以前的萧楼主而改姓了萧。” “是了。听雪楼如今的楼主,叫作萧停云。”她 捏着酒杯,叹了口气,轻轻说出了那个名字,凝视着 杯子里那一汪碧色的酒,低声,“你拿着血薇去找他 ,就说是我押给你抵酒债的,他自然会给你钱。你要 多少,他就会给多少。” 话刚说到这里,却听后堂一个声音道:“姑娘太 客气了……这点小钱,算什么呢?尽管喝便是。” 闻声走出来的是这家小酒馆的老板,一边团团和 气地赔笑,一边对着店小二瞪了一个眼色。店小二乖 觉,迟疑了一下,立刻把血薇剑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桌 上,嗫嚅道:“是啊,还……还是算了。” “怎么?”她微微有些不悦,一拍桌子,“你难 道信不过我?” ——那一瞬,她眼里散漫慵懒的酒意瞬地不见了 ,流露出一丝冷意和不耐烦。那一丝冷光就如同出鞘 的剑一样,让人有刀锋过体的寒意,全身一凛。 “小的……小的不敢。”店老板一下子变得结结 巴巴,往后又退了一步,堆起一脸讨好的笑,“但既 然……既然姑娘是听雪楼的人,那……那这点酒钱, 小的……也不敢要了。这洛阳,谁还敢去找萧楼主要 债?” 她有些愕然,冷笑了一声:“要债怎么了?欠债 还钱,天经地义。听雪楼从不欺凌百姓,难道我还能 凭着这金字招牌来吃霸王餐不成?” “小的不敢……只是小的实在不敢收这把剑啊! ”店老板急急忙忙地赔笑,从后堂里抱了一堆酒瓶子 过来,堆了满桌子,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笑道,“姑 娘想喝,那就喝吧……喝多少都没关系!小的先去休 息了。” 一句话没说完,他便拉着店小二溜得没影儿了。 不敢收这把剑?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难道,血薇这把魔剑名,连天下普通百姓都已 经知道了吗? 已经是子夜时分,初春的江边冷雨飘摇,破旧的 酒馆里再也没有别的客人,那个女子独坐灯下,自斟 自饮,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表情黯然。 忽然,垂落的门帘动了一动,竟然有第二个客人 在深夜到来。 风夹着雨从门外吹入,灯火摇晃。然而那个人却 没有踏入酒馆,只是站在门口的阴影里,袖着手,垂 着头,声音轻微而寒冷,似乎已经冷得牙齿上下打架 ,细声道:“苏姑娘,楼主让我来问:月前交付的那 个任务,是否已经完成?” 那个女子趴在肮脏的酒案上,似是早就喝得酩酊 大醉了,然而听到那一声问话,却忽然模模糊糊地发 出了一声冷笑:“他呢?……为什么自己不来?” 仿佛知道女子问的是谁,那人低声回答:“楼主 不在洛阳,*前和赵总管去了岭南,要和罗浮试剑山 庄的掌门共商明年的武林大会之举——而梅家是否已 被诛灭,对楼主来说是个**重要的筹码,所以特地 派在下来查证。” “赵总管?”她没有理会他后面的一串长篇大论 ,只是对着这个名字微微冷笑,喃喃,“果然,他是 和她一起去的……对吧,宋川?” 暗影里的那个人沉默着,没有回答,似乎那是个 不便触及的问题。 她停顿了片刻,忽地用脚尖挑起了地上的一个包 袱,低声道:“拿去吧!” 包袱在半空散开,露出了一蓬乌黑,血腥味顿时 弥漫在这个小小的酒馆里——在那包袱里裹着的,竟 赫然是一颗血迹斑斑的人头! “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忽然间 ,那个醉了的女子吟了一句诗,看也不看那个来人, 随手将包袱扔了出去,一仰头,又喝下了一杯酒,冷 笑,“这……这就是梅家*后一个男丁了!——拿着 人头,滚吧!” 来客拂袖一卷,人头瞬忽被收走,却不肯走,又 问:“总管说过,梅家尚有二十七口人,如何只得一 颗人头?以苏姑娘的身手,一旦出手,*不会让其他 人漏网……” “我都放了。”她截口回答,冷笑。 宋川似是吃了一惊:“可是楼主吩咐,要将江城 梅家满门——” “那就让他自己去!”那个女子忽然重重一拍案 ,声音里气性大作,厉声道,“满门满门,动不动就 满门!姓萧的要杀个*犬不留,就让他自己去杀好了 !或者赵冰洁能行,让她来也可以!——但别指望我 会做出这等事来!” “苏姑娘?”宋川退了一步,似乎被那种杀气惊 住,不知说什么好。 这些年来,只要楼主一个命令,无论是多么危险 的任务,她都会赴汤蹈火地去完成。从不争论,从不 置疑——而**,为何忽然来了这样一句话? 然而,一语毕,她又软软地伏倒在案上,似乎已 经不胜酒力,埋头喃喃:“算了吧。自从梅景浩死后 ,上天入地追杀了这几年,梅家死得也差不多了…… 剩下的全都是女人和孩子……还不够吗?……别逼我 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会疯的!” 说到*后,她的声音疲倦,渐渐微弱。灯下,只 见一个单薄的影子伏在酒案上,似是醉了,一动不动 。 “……”宋川不再说话,深深行了一礼,便如幽 灵般退去。 只是一个眨眼,酒馆里又只剩下了女客孤身一人 ,仿佛没有任何人出现过一般。那个女客人咕哝了一 声,摸索着将酒杯抓在了手里,对自己低声道:“好 了,没人来烦我了……来,喝酒……喝酒!” 一杯入喉,似乎冰冷的胸腔里有火渐渐燃起来。 她醉眼蒙眬地斜觑了一眼那把绯红色的剑,忽然 觉得无边的厌恶。是的……她没有家,没有亲人。姑 姑死了,师父也离开了……孤身一人飘摇在天地之间 ,整个人生也已经被封在了这把剑里。 她,只是一把剑而已! P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