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写在汶川地震十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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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岩石的喷泉 映秀镇与漩口镇交界的地方，是两座山交界形成的山 沟，被称作“牛圈沟”，沟下面的山脚下，是从高原上奔 腾而下的岷江，浪花怒气冲冲地翻滚，可比白龙江凶猛多 了，但江面上横着一座桥的名字起得却很温柔，叫“百花 大桥”。 但是，在这一切温柔浪漫所处的大地之下，却紧绷着 、顶撞着、拉扯着交错的山体、庞大的岩层，仿佛一张逐 渐被拉满到**的强弓。 印度洋板块每年都以15厘米的速度，倔强地向北顶撞 ，挤到亚欧板块身下。青藏高原被不断托起，在地球板块 的宏观作用下，岩石脆弱得像流水。从被抬高的青藏高原 上，沿着与四川省交界处的台阶，就是那条从北侧姚渡镇 到南侧映秀镇的倾斜褶皱，瀑布般向下流淌，山下的岩石 默默支撑着、艰难承*着，但终于，弓断了。 2008年5月12*下午2点28分04秒，映秀镇大地之下10 —20千米处，岩体崩溃，压力突然释放，从青藏高原上倾 泻而下并累积已久的巨大势能，瞬间碾碎了岩石和一切胆 敢阻碍它的事物，造成了“逆冲、右旋、挤压型断层地震 ”。 从地球板块的宏观视角，10—20千米的距离不过微乎 其微。几乎就是一眨眼，被碾碎的岩石碎块，形成了滚动 的洪流，一下子就穿破了地层，从黑暗中撞开山体上覆盖 的*坪和鲜花，就是在牛圈沟的位置，射向了天空，形成 一道惊人的喷泉。但是，这个喷泉不是水，而是带着巨大 速度和重量的岩块。 牛圈沟里住着人。一个小村落。 岩石组成的洪流怒吼着，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厚重 的烟雾，撞击在牛圈沟对面的山体上，撞出一个百米高的 冲击坡，再反弹，速度力量几乎没有衰减，撞回到牛圈沟 的山体上，又形成另一个冲击坡，再次反弹……就这样， 岩石流伴随着重力冲向山下的百花大桥，*终流入山脚下 的岷江。(据统计，当时共有9处山体击打面，3公里岩石流 。) 在剧烈的地壳震动过程中，百花大桥整个桥面垮塌下 来，下面怒吼的岷江水也躁动起来。 在映秀与都江堰之间，人们修建了紫坪铺水电站，形 成了紫坪铺水库。 岩层中的高压甲烷天然气泄出，从岷江江底进发，或 许也伴随着水在高温岩石上发生的强烈汽化，急剧地改变 江流的速度和方向。水流激荡，在紫坪铺水库上形成巨大 的涌浪，白烟夹杂着海啸般的大浪，猛扑向岸边……许多 在水库边钓鱼的人，地震后失踪不见。 牛圈沟消失了，沟被填平了，剩下如流水般的岩石堆 ，宽130米、长800米、厚80米。 村子也消失了，33间村民房屋，30余个鲜活的生命。 但是，这仅仅是开始。 据目击者称，在崇州*冠山一带，当天下午，天空中 突然出现黑压压一片片的乌鸦，排着队从映秀方向往外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