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狼(青少版)/世界文学经典文库
作者简介
杰克·伦敦(1876-1916),美国小说家。二十四岁开始写作,去世时年仅四十岁。十六年中他共写成长篇小说十九部,短篇小说一百五十多篇,还写了三个剧本以及相当多的随笔和论文。
内容简介
这本是一个精彩而又深刻的故事,但是提笔却又 千头万绪,从何说起呢? 正当我过电影似的梳理故事的前前后后时,弗洛 沙,这个可笑又奇怪的家伙,插队似的挤进我的脑海 ,成了这千头万绪的替罪羊。 他怪得令常人诧异。他选择在被泰马贝斯峰阴影 常年遮蔽的磨坊山谷里建一座避暑小屋,却又总是选 择在深冬寒月之时到小屋里读书——不是读尼采,就 是看叔本华,只有这两个人的书可以使他脑子松弛下 来。其他季节他从来不待在那里。炎炎酷暑,他反倒 乐颠颠地顶着烈*,四处游荡。 如果不是为了陪他度过每个**,我也就不会在 大雾隆冬的周一清晨,在旧金山的海湾里晃荡了。不 过幸好,载我的是一艘安全的船。“马丁尼号”可是 新下水的渡轮,在索萨利托与旧金山之间航行还不过 四五次。新船对我这个“旱**”来说意味着安全。 现在回想起来,船只的崭新度迷惑了我对浓雾危险性 的预判。真的,我还记得当时,我如何惬意地走上前 舱甲板,在*舵室下面坐下,欣赏着绵绵浓雾,遐想 联翩。清风拂面,我似乎遗世独立,飘飘欲仙。其实 ,这是种幻觉,在我头上不远处,就有两个人,一个 大概是舵手,另一个应该是船长吧,他们正在驾驶室 的玻璃房忙碌着。 还记得当时,我还正经地冥思着分工的伟大。人 不必样样精通——我不必研究雾霭、风向、潮汐、航 海术,同样能渡海访友。看来,术业有专*是对的。 舵手和船长用他们的专业经验为像我一样不懂海洋不 懂航海术的人服务,而我却能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在 我精通的文学专业上。顺便提一下,登船经过客舱时 ,我还看见一位壮硕的绅士,全神贯注地看《大西洋 》月刊,而看的正是我的大作《爱伦·坡在美国文学 **的功绩深究》。这又表明:是社会分工,是舵手 与船长的专业经验,使得这位壮硕的绅士能在从索萨 利托到旧金山的轮渡途中,阅读我关于爱伦-坡的专 业见解。 “砰”的一声响,撞走了我的沉思。一个红脸汉 子,咚咚地冲上甲板,身后的门粗暴地闷响。不过, 我并不为意。我正在构思一篇题为《理解艺术家,请 洒脱一点吧》的妙文。此时,红脸汉子在甲板上咚咚 地走来走去(他显然装着一双假腿,不然不会这么响) 。他不时向*舵室瞟去,又瞪着周遭的浓雾。后来他 停在我旁边,叉着腿,一脸快意。他肯定是个老水手 ,我猜想。 “这样的鬼天气,真让人想发疯哇!”他向*舵 室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不用紧张吧!”我应和道,“小儿科嘛,他们 有罗盘指方向,又清楚距离和速度,像算数一样准, 不会出意外的。” “不紧张?”他从鼻子里哼出这个反问,“小儿 科?像算数一样简单?” 他就像接*挑战一样,身子向后一挺,直愣愣地 瞪着我。 “你知道金门的海潮是怎么回事吗?”他问,其 实倒像是在对我大吼。 “潮水退得跟一阵风一般快!哼!流速多少?你听 听再说,好吗?这是一个警钟浮标,我们就快挨到它 顶上了。看,他们在急着改变航向呢!” 刺耳的钟声从厚重的浓雾里传来,简直就像丧钟 。舵手慌忙地急速转舵,刚刚在正前方的钟声,不一 会儿就转到了船侧。我们船上的汽笛狼嚎般地叫起来 ,其他船只的汽笛声也在浓雾中跟着叫起来。 红脸汉子胜利似的开始对我“宣讲”。他指着右 边的一种汽笛声:“小渡船,在那儿!你听到没有? 用口吹的。这种小船像个平底帆船,很要命的,可要 当心,否则,鬼门关就在眼前啦!” 那些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渡船,也在雾中慌乱地 尖叫着,似乎告知着对方它们的存在,警示着不要撞 上去。 “他们怕出事,互拉警报呢。”群狼嚎叫般的汽 笛声一停,红脸汉子又开口补充道。 他满脸涨红,双眼冒火。这种情况让他紧张,也 让他兴奋。 他继续用他常年累积的经验对我“宣讲’着各种 各样的号角声。 “从我们左边驶过去的是汽笛声,你听见了吗? 照我推测可能是一艘蒸汽船。嗡声嗡气,像嘴里含着 一只青蛙。它正迎着潮水挺过来呢。” 马丁尼号鸣起了铜锣,马达立刻停下,起伏的波 涛平静下来。因为,前面不远处,一只小汽笛尖利地 狂叫。过了一会儿,马丁尼号才重新启动。 在浓雾里,小汽笛在大汽笛猛兽般的怒吼中,急 速远去。 我望着红脸汉子,继续听他“宣讲”。“这小蛐 蛐儿浑身是胆,到处乱窜。”他说,“我真想撞沉它 ,小混蛋!真是祸根!也不知是哪头蠢驴,赶着去地狱 里吃早饭,一路乱叫,好像让人统统给他让路。他想 来就来,又不注意管好自己,让人不得不小心避开他 。人间公道,基本礼貌,他们就根本不懂!” 他无名的怒火让我觉得很搞笑。他气势汹汹地来 回走动,我则又在浓雾里沉思:神奇的雾啊,无边无 际,遮蔽着无尽的山川大地。人类不过是些星星点点 的尘埃颗粒,为造物主诅咒而跨上木与铁制成的坐骑 ,背离神意,在虚无的苦役中恐惧疑虑,忍不住狂叫 不已。 “喂,有人正向我们开来!”红脸汉的声音再次 把我从自以为悲悯红尘的沉思中拽出来,“你听到没 有?那船很快,正冲过来。我猜他还没听见我们—— 风头对着我们呢。” 海风迎面吹来,汽笛声就在我们侧前面一点。 “是渡船吗?”我转过头问。 他点点头说:“要不就不会这么慌慌张张了。” 他一闪而过地笑着向上瞟了一眼:“上面的人可慌神 了呢。”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见船长连头带肩伸到*舵室外 面,全神贯注地望着浓雾深处,仿佛用念力就能洞穿 迷雾似的。他一脸紧张,和红脸汉子一样。红脸汉子 拖着沉重的步伐地走到栏杆边,以同样的专注望着未 知的隐患。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