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球(插图版)(精)/无障碍经典阅读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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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在消息传来之后的日子里，整个鲁昂市区都沉浸 在一种无以言喻的寂静中。人们不知道在害怕着什么 ，或者是期待着什么。大肚子的富翁们坐立不安，一 分一秒都不敢离开自己的金银和珠宝，他们甚至开始 热切地期待着“胜利者”的到来，因为这种无法预料 的结局更加让人揪心。城市里的一切都好像停止了一 样，没有商铺开门，大街上也没有人，只有在黎明将 要来临或者夜色降临之后，才可以看到一两个人影萎 缩、胆怯（qie）地从墙角里迅速溜过。 在法国军队全部撤退之后的第二天的下午，该来 的终于来了。首先是三五个普鲁士骑兵急匆匆地从寂 静的市区穿过，一边还不知道在观察着什么。没过多 久就看到一群人马从汕喀德邻的山坡上列队下来，与 此同时，另外两队普鲁士军也在达尔内答勒的大路上 和祁倭姆森林里的大路上出现了，这三拨人马最后在 市政府广场上隆重会师，用他们雄厚的嗓音和整齐的 步子来宣布对这一个城市的胜利占领。在接下来的时 间里，德国军队都开了过来，他们在街道上阅兵，用 他们强硬而带有节奏感的步伐敲击着鲁昂城里的每一 处地面，用陌生的嗓音发出统治一切的号令。这个时 候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但是紧闭的百叶窗后面都有 许多眼睛，他们从窗户的夹缝里向外窥（kui）探着 这些胜利者，随着他们发出的每一声呐喊、每一个步 伐而再次缩紧自己的身体，努力地屏住自己的呼吸。 在巨大的灾难和强大的敌人面前，他们早已被吓坏了 。 每当事物的旧秩序被摧毁，安全不复存在，人为 的法律或者自然法则所保护的东西听凭一种凶残的无 意识的暴力来摆布时，人们就不免要有这种感觉。地 震把整整一个民族压死在倒塌的房屋下；江河泛滥之 后，淹死的乡民、牛尸和房屋上倒下来的梁柱就四处 漂泊；得胜的军队一到，就要屠杀自卫的人，带走被 俘虏的人，以扩大疆域的名义大肆抢劫并冠以保卫自 由的名义；所有这些都是可怕的巨大灾难，可以在瞬 间冲垮人们在长时间的安逸生活中积累起来的对祖国 的忠诚和对尊严的憧（chong）憬（jing），当极端 的恐惧终于冲破理性的樊栏，当最后的信仰终于轰然 倒地，人们到哪里去寻找那对于永恒公理的信仰，和 对于军队和国家的信任？ 过了一些时候，侵入以后的占领行为就开始了。 有的普鲁士军官开始轻叩街上住户的家门，他们和颜 悦色地向这里的居民寻求优待，城里居民对于战胜者 的义务开始了。没过多长时间，最初的占领所带来的 紧张气氛已经消失了。在大多数人家里，普鲁士的军 官都渐渐融合到了当地居民的家里。他们和主人在一 个桌子上吃饭，晚饭过后就一起亲热地围着火炉交谈 。出于礼貌的关系，有的普鲁士军官还十分客气地对 待给予他们优待的人家，甚至还不无同情地为法国叫 屈。 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认为把普鲁士士兵供养在家中 的做法是十分轻率的，但是在实际的需要和卑微的心 理作祟的情况下，他们逐渐认为这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有人承袭了从过去曾有过的法国人娴雅的性情所演 绎出来的理论，认为只要不在公开的场合和普鲁士的 军人亲密接触，在家里是可以亲切地进行交谈的，而 且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去结交一个可以依靠的 人总要好过去得罪他。 城市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但是法国 居民仍然不怎么出门。大街上随处可见拿着大长军刀 向咖啡馆里走去的德国轻装骑兵军官。他们总是高昂 着头，即使脚下有个大洞也会义无反顾地跨下去。他 们对待当地居民的那种蔑视神情，也并不比去年在这 些咖啡馆喝酒的德国步兵军官更厉害。 在平静的生活下面，人们却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 的东西环绕在自己的周围，那是一种叫侵略的东西。 他们似乎为这东西揪心，似乎在心底里为它呐喊，但 是却又感觉到它给生活带来的威胁。他们害怕这种东 西会惊扰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平静的生活”， 所以在言谈中怒斥它对生活的破坏。胜利者总是需要 被征服者来纳贡，这自古不变。他们向居民们征纳了 大量的钱财，对此，历来爱惜钱财的人们倒是也如数 照付。不过一个诺曼底省的大商人，钱越挣得多，当 他看见自己的财产一点点被别人盘剥时，他的苦痛也 越大。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