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蝴蝶/中国专业作家纪实文学典藏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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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来了又走了。教练来了又走了。她只见他们的嘴 在动，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老五来了。老五同队里是 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一下子做不通的工作，就让老五当 二传手。队里是理解肖茜荣的，她意志品质好，进取欲望 强，能吃苦善动脑，但她有个很糟糕的脾气，身体里像伏 着一头小豹子，说蹿一下子就蹿得老高，跟人开玩笑不知 触到了哪根神经，说翻脸就翻脸，有时陪上面来的领导喝 酒，她喝了人家没喝，她就再也不搭理人家，再不同人家 喝一口酒。为了这个臭脾气，她没少吃亏，往往不为人理 解，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因为透明率真，又容易让人理解 。其实，就像她长得纤巧而内心刚强一样，刚强背后也有 柔弱的一面，她跳伞时叫肖大胆，但她不敢独自走夜路， 见到地上受伤的小鸟都要捧起来替它伤心。但不管怎么说 ，这个臭脾气容易引起情绪波动，平时影响训练效果，比 赛时影响正常发挥，而它反映出的过于自信，不能正确对 待自己的心态，是跳伞的大忌。一个人的痼疾不是不能治 愈，但得用文火慢慢地炖。 见是老五，肖茜荣说，我不干了，我就不信天下没有 我吃饭的地方。老五说，你冷静点，这次不用你不等于以 后总不用你。她说，我就是要干，我要去告他们处事不公 。老五说，要多拿镜子照照自己，我就是你的镜子。她说 ，我太不容易了，吃了那么多苦没有回报。老五说，你攒 了那么多资本，将来取出来还不得买一块金牌加一座房子 。肖茜荣泪渍麻花地扑哧一下笑了。老五刚想笑，肖茜荣 的脸忽地一变，一脚踹在塑料桶上，说，你穷唠叨个什么 呀，打水去!打来水肖茜荣嫌搁的不是地方，又嚷。老五以 沉默相对，就像一泓深潭，再大的石头扔进去都波澜不兴 。 性格的逻辑使得一个结局往往是前一个结局的翻版。 汹涌的浪潮退去，坚硬的礁石又显露出来。肖茜荣的火气 和怨气消了，不服输的倔劲儿又上来了，火气和怨气成了 燃料和动力，她又全力投入了训练。不同的是经过多次的 打磨，尤其是这一次的冲击，她的心态变得平和从容起来 ，如同激流从狭窄的河道进入了宽阔的河床。她开始琢磨 领导、教练和队友的话，开始注重过程，把每一天的训练 和生活看作实现自身价值的过程，把实现自身价值的过程 看作战胜自我的过程。她说只要努力了，是你的你总会得 到，不是你的你追求了，该得到的你也能得到。她的自信 里多了一层理性。1998年元旦，她同老五结婚了。婚后老 五去上海学习，肖茜荣利用五一节假日去探望，七天时间 全都当成欢乐抛洒在了南京路上。十年来，这是她第一次 跨出跳伞生涯的狭小空间。 对肖茜荣的变化，大家看了高兴，但并没有放松对她 的砥砺。有一次参加国内优秀选手选拔赛，肖茜荣在第五 轮没跳好，冯队长帮她找原因，她用纱巾蒙着脸，把腿翘 在伞包上，待理不理。冯队长说，就凭你这种态度，你出 问题是正常的，今后还得出问题，你只强调客观因素，而 不从主观上找问题，像这样你永远也别想参加大赛。当着 二十多名队员、教练的面，冯队长批得很严厉，把肖茜荣 说哭了。婚后老五对肖茜荣百般疼爱，但不宠惯。一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