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帕斯捷尔纳克在一起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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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广场 一九四六年十月，《新 世界》杂志编辑部从《消 息报》大楼四层搬到了普 希金广场一角。就在我们 的新址，如今被我们当作 大厅的位置，年轻的普希 金曾在那儿翩然起舞。 就这样，我们到了新地 方。我们搬家的时候，铸 铁的亚历山大·谢尔盖维奇 ①还没有从特维尔林荫道迁 过来，也尚未在现代主义 风格的“俄罗斯”电影院前隐 没。这座玻璃宫殿还没有 开建。 随后改变的不仅仅是窗 外的风景（代替广场景色 的是普京卡的圣母诞生小 教堂，那可爱的笨笨的小 爪子伸向人行横道）。我 们也换了领导。新主编来 了，拄着一根粗粗的拐杖 ，头戴浮夸的毛绒便帽。 西蒙诺夫时髦的美式大衣 挂在了过去属于谢尔比纳 的黑色海军制服的地方。① 这位新编辑的手指上几枚 大戒指闪闪发亮。很可能 ，是由于他的品位，才弄 到这样一个有着粗俗的镀 金檐饰的奢华的深红色大 厅。西蒙诺夫——全莫斯科 女性的梦想，以组诗《与 你一起和没有你》为众人 熟知。他优雅地用小舌发 颤音，拥有一头茂密的河 狸灰色的毛发，穿着肥大 但时髦的美式西装，愉快 地接待着自己的朋友和之 前的战友。 首要之事就是为他单独 分配一个豪华的办公室。 而我们，部门主任，暂时 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作为 新晋作者部主任，我和我 的女伴，杂志的技术编辑 娜塔莎·比扬基，挤挤挨挨 地坐在大厅深处。来找我 的年轻作者小心翼翼地穿 过广阔的大厅来到我的桌 前。当娜塔莎不跑印刷厂 ，而是坐在位子上时，我 们这儿经常聚集些老地方 的熟人。日子一天天过去 ，赠予或消磨着熟悉、好 感和依赖。一位年轻的， 有着精致白净脸庞的金发 男孩，给我送来一本用幼 稚的半打印字体写成的小 诗册——他是热尼亚·叶夫 图申科。我旁桌坐着韦罗 妮卡·图什诺娃。她身上总 是散发着迷人的优质香水 味。像复活的伽拉忒亚， 她总是低垂着雕塑般的眼 皮。我与她是家庭好友， 她的第一任丈夫——精神病 学家罗金斯基——把我两岁 的儿子从脑膜炎中拯救回 来。直到现在我还保存着 她带有温柔题词的小像：“ 送给亲爱的、善良的、体 贴的、优秀的人，带着爱 意的韦罗妮卡”。我们分享 了许多内心的小秘密。 我们这儿来过一阵风似 的吵闹的安托科利斯基， 来过把头发梳成偏分的扎 博洛茨基，他不像那个用 未知星座符号出道的诗人 了。从劳改营回来后他变 了许多。还来过刚经历完 舆论风波的左琴科。他穿 着卡其色风衣，脸色蜡黄 ，带着黑眼圈，但气质优 雅，身材如少年般匀称。 西蒙诺夫，我记得，给了 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同时 责备我，没有报告他的到 来。看来，这样的“勇敢”是 一种过高的特许。 过了些日子，帕斯捷尔 纳克开始经常来我们的编 辑部。 P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