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古诗的尚奇之风

中唐古诗的尚奇之风
作者: 葛晓音
出版社: 北京大学
原售价: 128.00
折扣价: 82.00
折扣购买: 中唐古诗的尚奇之风
ISBN: 9787301340042

作者简介

葛晓音,女,1989年起任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现为北京大学博雅荣休教授,国学院博士生导师。主要著作有《八代诗史》《汉唐文学的嬗变》《山水田园诗派研究》《诗国高潮与盛唐文化》《先秦汉魏六朝诗歌体式研究》《唐诗流变论要》《杜诗艺术与辨体》等等。

内容简介

《中唐古诗的尚奇之风》后记 最早阅读韩愈、孟郊、李贺的诗集是在攻读硕士学位期间,写过一篇读书报告,1982年改成论文《从诗人之诗到学者之诗》,在《学术月刊》上发表了。此后近四十年里,除了研究唐宋古文时精读过韩愈的古文以外,再没有仔细重读过这几家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倒是在研究天宝后期的复古倾向时,注意到《箧中集》和顾况诗歌求奇的一些特点,觉得对孟郊的影响很直接,写过一篇论文《论天宝至大历间诗歌艺术的渐变》,后来也曾指导博士生以此为题写作博士论文。前几年在研究杜诗艺术和辨体的关系时,觉得杜诗的很多艺术创新对韩、孟诗的影响极大,古人也曾说过韩愈专从少陵奇险处辟山开道 ,但没有详细论述。而学术界对奇险诗派的研究虽然在八九十年代曾经大热,却始终讲不透这派诗人追求奇险的直接原因。笔者又受到业师陈贻焮先生分析孟郊和李贺诗的方法的吸引,很想透过一些显而易见的表层因素,说清其奇特艺术表现中的一些深层道理。于是回过头来通读天宝至元和时期的全部诗歌,产生了再次细读韩、孟、李诸家诗集的愿望。再看自己四十年前的论文,虽然其中关于韩孟诗派形成的外因解释尚有可取之处,但深感对于诗歌文本的理解不深不透,而且存在不少偏见。 这次重读诸家诗集,开始只是努力以读懂诗人为目标。在反反复复的细读中,将每个诗人各阶段的诗,以及各家诗进行比较,务求真正贯通其间的思想情感脉络,理清诗人的创作思维。这样做的结果是觉得对各家诗的理解确实比以前有所深入,慢慢地也发现了一些前人没有注意或没有解决的问题,可以在此基础上写出一些体会,便陆陆续续形成十四篇系列性论文。至于直接以论文为骨干结成书稿,一则是为避免重复前人的相关论述;二则是因为论文之间本有逻辑联系,可以连缀成章。因而全书不求面面俱到的评述,只是从问题入手,希望引起进一步的思考。 从诗集中读出全人,才更体会到诗人和诗艺实在密不可分。由于在多遍阅读中对诗人产生了“同情的理解”,便对已有的研究感到不满足。以前对韩孟诗派的研究集中于风格的层面,这是传统的研究习惯,但风格只是诗歌呈现的表层现象,一般研究者都从其意象境界、审美倾向、用韵修辞的特点去探究。但是我在细读其全集时发现前人用“牛鬼蛇神”“鲸呿鳌掷”之类来形容其诗“虚荒诞幻”的这些比喻,未必都能在诗里找到对应的意象(尤其孟郊、贾岛诗),险怪诗风不完全是靠这些意象和语词形成的。更重要的是,这派诗人求奇的外因和内因究竟是什么,一直未得到明确的解释。于是想到奇险诗人求奇的关键在于“奇思”的产生,明白其奇在何处,才能解释奇险诗风的形成原因。所以几篇论文都着眼于诗人求奇的联想思路,这样既可以追问其产生奇特想象的心理原因和寓意指向,也比较容易理解超现实的艺术背后的思维逻辑,从而自然而然找到这派诗人的好尚奇险与其复古思想之间的内在联系,主要就在“补元化”的政治理想和“笔补造化”的创作理念的关系,而这正是奇险诗风形成的外因和内因的契合点。由于思路研究的涵盖面较宽,本课题的研究也不会囿于“奇险”的风格阐释,而是可以深入这一群体继承和突破创作传统的各个方面,比如孟郊大量运用比兴的思理特点,其艺术视野在宽窄之间的辩证关系;韩愈如何在各类人物描写中突显自己的性情面目,如何处理其长篇古诗的节奏和体势;李贺七古的“断片”中是否存在意脉的跳跃;贾岛的思路在古诗和律诗中的表现有何同异;等等,这些也都属于本专题的题中之义,有助于理解中唐古诗为何会成为奇险诗恣意驰骋的场域。在挖掘这些问题的同时,这派诗人对汉诗和杜诗创作原理的发展也从不同角度得到了阐发。 近年来,回归文学研究的呼声很高,学界也在理论和实践上做了不少努力,但在不少文章中仍然可以看到对研究现状的不满。我觉得关键还是文学研究本身的实绩不足,如果不能在研究实践中多方探索,寻求拓展的新路,仍然停留在习惯性的思路和方法上,拿不出多少有新意有深度的成果,那么呼声再高也是没有用的。文学研究是有多种途径可以深入探索的,但只能在文本的深耕细读中摸索前行,总的原则是应当尽量摆脱研究的惯性和套路,根据千变万化的创作实践来寻找最适应研究对象的思路和方法。张伯伟教授曾在电邮里称我近几年发表的关于韩孟诗的几篇论文是进入诗人大脑的“创作实验室”,并告知这说法来自法国二十世纪初的批评大家朗松,他曾称圣伯夫“能够进入作家的实验室观看他们头脑的劳作”。这说法对我很有启发,也形象地说出了我自己都没想清楚的研究意图。我确实是想钻到诗人的头脑里去看看他们在写作那些奇诗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并以此为钥匙对这批诗人的艺术追求和创作效果做出解释。本书的绪论和小结算是对我试验结果的一点归纳,但仍觉得还有很多深层次的问题没有想透彻。 奇险诗风在中唐诗歌史上的出现是一个需要解释的阶段性现象,而对这一现象的评判历来毁誉参半。其实相对诗人们所下的呕心沥血的功夫而言,前人的很多批评都显得苍白轻率,可供借鉴的理论资源远远不足,由此切实体会到要通过对文学创作现象的总结来提炼高水平的批评理论是何等不易。但如果真正理解了诗人的用心,就能离这个目标更近一步。由于长期从事六朝盛唐诗歌的研究,我以前一直对生硬难读的韩、孟诗心怀畏惧,也不喜欢这派诗人矫激的性格。这次重新研读却不知不觉改变了我的诗歌审美趣味,不但能从那些生涩艰深的诗句中读出背后的意味,懂得了前人所说“天地间自欠此体不得”(《沧浪诗话》)的意思,而且合上诗集,作者便仿佛活生生地站在眼前,熟稔亲切如同故友。倘若此书所论能多少纠正一些自己从前的偏见,更贴近诗人们的创作本意,便不负笔者这几年的心力付出了。 进入中唐诗人大脑的“创作实验室” 体式研究与文本细读的融洽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