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中小学生课外书屋

城南旧事/中小学生课外书屋
作者: 林海音
出版社: 陕西人教
原售价: 12.80
折扣价: 7.68
折扣购买: 城南旧事/中小学生课外书屋
ISBN: 9787545026504

作者简介

林海音(1918-2001),原名林含英。她原籍台湾,生于日本,长在北京。她的父亲在她12岁时离世,剩下她与母亲一起照顾三位妹妹和两位弟弟。她曾担任《世界日报》实习记者,成功地主持《联合报》副刊10年。林海音提出“纯文学”的概念,提倡不含政治及商业目的的文学创作。她成立纯文学出版社,创办《纯文学杂志》,发掘鼓励了无数青年作家,写下独树一帜的出版传奇。林海音一生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代表作有《城南旧事》《冬青树》《绿藻与咸蛋》《晓云》《婚姻的故事》等,她说:“我在北京度过的二十五年时间,是金色年代,可以和故宫的琉璃瓦互映。”

内容简介

惠安馆 一 太阳从大玻璃窗透进来,照到大白纸糊的墙上, 照到三屉桌上, 照到我的小床上来了。我醒了,还躺在床上,看那道 太阳光里飞舞着 的许多小小的、小小的尘埃。宋妈过来掸窗台,掸桌 子,随着鸡毛掸 子的舞动,那道阳光里的尘埃加多了,飞舞得更热闹 了,我赶忙拉起 被来蒙住脸,怕尘埃把我呛得咳嗽。 宋妈的鸡毛掸子轮到来掸我的小床了,小床上的 棱棱角角她都掸 到了,掸子把儿碰在床栏上,格格地响,我想骂她, 但她倒先说话了: “还没睡够哪!”说着,她把我的被子大掀开来 ,我穿着绒褂裤 的身体整个露在被外,立刻就打了两个喷嚏。她强迫 我起来,给我穿 衣服。印花斜纹布的棉袄棉裤,都是新做的;棉裤筒 多可笑,可以直 立放在那里,就知道那棉花多厚了。 妈正坐在炉子边梳头,倾着身子,一大把头发从 后脖子顺过来, 她就用篦子篦呀篦呀的,炉子上是一瓶玫瑰色的发油 ,天气冷,油凝 住了,总要放在炉子上化一化才能搽。 窗外很明亮,干秃的树枝上落着几只不怕冷的小 鸟。我想,什么 时候那树上才能长满叶子呢?这是我们在北京过的第 一个冬天。 妈妈还说不好北京话,她正告诉宋妈,今天买什 么菜。妈不会说“买 一斤猪肉,不要太肥。”她说:“买一斤租漏,不要 太回。” 宋妈梳完了头,用她的油手抹在我的头发上,也 给我梳了两条辫子。 我看宋妈提着篮子要出去了,连忙喊住她: “宋妈,我跟你去买菜。” 宋妈说:“你不怕惠难馆的疯子?” 宋妈剧顷义县的人,她也说不好北京话,她说成 “惠难馆”,妈妈说成“灰 娃馆”,爸爸说成“飞安馆”,到底哪—个对,我不 知道。 我为什么要怕惑安馆的疯子?她昨天还冲我笑呢 !她那一笑真有 意思,要不是妈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就会走过去看她 ,跟她说话了。 惠安馆在我们这条胡同的最前一家,三层石台阶 上去,就是两扇 大黑门凹进去,门上横着一块匾,路过的时候,爸教 我念过:“飞安 会馆”。爸说里面住的都是从“飞安”那个地方来的 学生,像叔叔一样, 在大学里念书。 “也在北京大学?”我问爸爸。 “北京的大学多着呢,还有清华大学呀!燕京大 学呀!” “可以不可以到飞安——不,惠安馆里找叔叔们 玩一玩?” “做唔得(不能那样做)!做唔得!”我知道, 我无论要求什么事, 爸终归要拿这句客家话来拒绝我。我想总有一天我要 迈上那三层台阶, 走进那黑洞洞的大门里去的。 惠安馆的疯子我看见好几次了,每一次只要她站 在门口,宋妈或 者妈就赶快捏紧我的手,轻轻说:“疯子!”我们便 擦着墙边走过去, 我如果要回头再张望一下,她们就用力拉我的胳膊制 止我。其实那疯 子还不就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子的大姑娘嘛,像张家 李家的大姑娘一 样!她总是倚着门墙站着,看来来往往过路的人。 是昨天,我跟着妈妈到骡马市的佛照楼去买东西 ,妈是去买搽脸 的鸭蛋粉,我呢,就是爱吃那里的八珍梅。我们从骡 马市大街回来, 穿过魏染胡同、西草厂,到了椿树胡同的井窝子,井 窝子斜对面就是 我们住的这条胡同。刚一进胡同,我就看见惠安馆的 疯子了,她穿了 一身绛紫色的棉袄,黑绒的毛窝,头上留着一排刘海 儿,辫子上扎的 是大红绒绳,她正把大辫子甩到前面来,两手玩弄着 辫梢,愣愣地看 着对面人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洋槐。干树枝子上有几只 乌鸦,胡同里没 什么人。 妈正低头嘴里念叨着,准是在算她今天一共买了 多少钱的东西, 好跟无事不操心的爸爸报账,所以妈没留神她已经走 到了“灰娃馆”。 我跟在妈的后面,一直看疯子,竟然忘了走路。这时 疯子的眼光从洋 槐上落下来,正好看到我,她眼珠不动地盯着我,好 像要在我的脸上 找什么。她的脸白得发青,鼻子尖有点红,大概是冷 风吹冻的,尖尖 的下巴,两片薄嘴唇紧紧地闭着。忽然她的嘴唇动了 ,眼睛也眨了两 下,带着笑,好像要说话,弄着辫梢的手也向我伸出 来,招我过去呢。 不知怎么,我浑身大大地打了一个寒战,跟着,我就 随着她的招手和 笑意要向她走去。——可是妈回过头来了,突然把我 一拉: “怎么啦,你?” “嗯?”我有点迷糊。 妈看了疯子一眼,说:“为什么打哆嗦?是不是 怕——是不是要 溺尿?快回家!”我的手被妈使劲拖拉着。 回到家来,我心里还惦念着疯子的那副模样儿。 她的笑不是很有 意思吗?如果我跟她说话——我说:“嘿!”她会怎 么样呢?我愣愣 地想着,懒得吃晚饭,实在也是八珍梅吃多了。但是 晚饭后,妈对宋 妈说: “英子一定吓着了。”然后给我沏了碗白糖水, 叫我喝了下去, 并且命令我钻被窝睡觉…… 这时,我的辫子梳好了,追了宋妈去买菜,她在 前面走,我在后 面跟着。她的那条恶心的大黑棉裤,那么厚,那么肥 ,裤脚绑着。别 人告诉妈说,北京的老妈子很会偷东西,她们偷了米 ,就一把一把顺 着裤腰装进裤兜子,刚好落到绑着的裤脚管里,不会 漏出来。我在想, 宋妈的肥裤脚里,不知道有没有我家的白米? 经过惠安馆,我向里面看了一下,黑门大开着, 门道里有一个煤 球炉子,那疯子的妈妈和爸爸正在炉边煮什么,大家 都管疯子的爸爸 叫“长班老王”,长班就是给会馆看门的,他们住在 最临街的一间屋子。 宋妈虽然不许我看疯子,但是我知道她也很爱看,也 爱打听疯子的事, 只是不许我听我看就是了。宋妈这时也向惠安馆里看 ,正好疯子的妈 妈抬起头来,她和宋妈两人同时说“吃了吗?您!” 爸爸说北京人一 天到晚闲着没有事,不管什么时候见面都要问吃了没 有。 出了胡同口往南走几步,就是井窝子,这里满地 是水,有的地方 结成薄薄的冰,独轮水车来一辆去一辆,他们扭着屁 股推车,车子吱 吱扭扭地响,好刺耳,我要堵起耳朵啦!井窝子有两 个人正向深井里 打水,水打上来倒在一个好大的水槽里,推水的人就 在大水槽里接了 水再送到各家去。井窝子旁住着一个我的朋友——和 我一般高的妞儿。 我这时停在井窝子旁边不走了,对宋妈说: “宋妈,你去买菜,我等妞儿。” 妞儿,我第一次是在油盐店里看见她的。那天她 两只手端了两个碗, 拿了一大枚(民国时期的货币),又买酱,又买醋, 又买葱,伙计还 逗着说:“妞儿,唱一段才许你走!”妞儿眼里含着 泪水,手摇晃着, 醋都要洒了,我有说不出的气恼,一下蹿到妞儿身旁 ,叉着腰问他们: “凭什么?” 就这样,我认识了妞儿。 P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