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中国思想家评传简明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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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 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日，岭北对江东。 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 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 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春对夏，秋时冬，幕鼓对晨钟。观山时玩 水，绿竹对苍松。冯妇虎，叶公龙，舞蝶对鸣 蛩。衔泥双紫燕，课蜜几黄蜂。春日园中莺恰 恰，秋天寒外雁雍雍。秦岭云横，迢递八千远 路；巫山雨洗，嵯峨十二危峰。 背的多了，再加上勤奋练习，熟读古书掌故，临场才 能信手拈来。所以，像纪昀那样“巧对过关”的故事才被 认为是才气纵横、神思敏捷的表现。无论“神童”的美誉 有多响亮，比词作对的能力给纪昀带来的直接收益就是 在考试中取胜。 乾隆十二年(1747)，二十四岁的纪昀参加顺天乡试， 本年的试题是假设自己受命参加皇室为分封赏赐宗亲和 大臣而举行的宴会，回来以后写一篇答谢的文章。纪昀 的文章无异于若于个华丽的对仗精心编织而成； 乾隆十一年某月某日具官臣某等，恭遇上 以运际重熙，时逢大有，特召宗室廷臣，分日赐 宴瀛台，赋诗联句，赏花钓鱼，锡赍各有差，以昭 宣豫庆丰之至意。臣等仅奉表称谢者。 伏遇皇帝陛下，虹□当阳，龙图启运。泽洽 四表，薰风入舜帝之琴；德讫八荒，瑞露浮高辛 之瓮。云生于牖，松生于栋，无为宰万化之原； 乐以为御，德以为车，有道识一人之庆。固已民 康物阜，不殊华胥之游；远义迩安，宛似春台之 乐。九年耕而三年食，世登舍哺鼓腹之天；十日 雨而五日风，人识位育中和之化。史官载笔于 玉□。频登大有之书；天颜有喜于瑶阶，爰下推 恩之典。用相交于上下，务兼备夫情文。乃移 法驾之清尘，焚香洒酒；聿举趄陂之高会，鼓瑟 吹笙。乘泰运者百三年，再行旷礼；过中秋者十 二日，先度蛄亲。或庆衍于螽斯，或派分于辟 趾。文昭武穆，尽周家子姓之班；东平河间，皆 汉室宗盟之望。昔年故事，曾裁桐叶以分圭；此 际遭逢，更叶棣华以侍宴。未央二十万之赐，方 此未多l唐皇十六宅之荣，觉其尚陋。 拳差贝殿，疑浮弱水之三千；隐现珠楼，似 见昆仑之十二。沧洲晓气，化为宫阙之形；阖闾 秋风，吹入金银之树。舟浮太液，惊黄鹄以翻 飞；帐启昆明，凌石鲸而问渡。指天河之牛女， 路接银潢；搴秋水之芙蓉，域开香国。寻芳曲 径，惹花气于露中；垂钓清波，起潜鳞于荷下。 檀林瑶草，似闻金谷之郁芳；桂饵翠纶，喜看银 盘之拔刺。 大官赐膳，云图雷刻之尊，光禄传餐，渍挂 酿花之酒。青龙布席，白虎执壶，四溟作杯，五 岳为豆。琳琅法曲，舜韶奏而凤凰仪；浑穆元 音，轩乐张而鸟兽骇。红牙碧管，飞逸韵以干 云；羽衣霓裳，惊仙游之入月。莫不神飞而色 动，共酌太和；成觉心旷而情怡。同餐元气。 乐谐韶□，致戒夫琴瑟之专；诗被管弦，务 亲夫风雅之正。则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 为事，羽为物，音有五而协气常调；肃时雨，父时 □，哲时燠，谋时寒，圣时风，畴次八而休征成 应。银绳玉检，不数夫七十二君；玉珠金瓯，永 固于百千万世矣。 臣等无任瞻天仰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袁 称谢以闻。 这一年顺天乡试的主考官是阿克敦和刘统勋。本来 评卷的时候，大兴考生朱□的文章已令他们夸赞不已。决 定排在第一名。后来同考官陈锷又呈上本房纪晓岚的卷 子，骈骊精美的谢表文，引经据典，词采瑰丽，浮想联翩， 神思飞扬，博学蕴含其中，才气显露于外。两位主考官不 禁拍案叫绝，最后改定纪晓岚为本场乡试第一名解元。 按照惯例，考生放榜以后，就以录取他们的主考官为恩 师，经过这样传奇的际遇，纪昀自然就成为阿克敦和刘统 勋的门生。刘统勋是乾隆朝另一名臣刘墉的父亲。后来 官至三部(工部、刑部、吏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兼军机大 臣、翰林院长院学士、尚书房总师傅，自顺天乡试以后一 直非常欣赏纪昀的才华，几度在乾隆皇帝面前举荐纪昀， 对纪昀的仕途升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那位大兴 考生朱珪，后来也成为纪昀的同僚，两人以文采学识惺惺 相惜，纪昀去世后朱珪在为他作的《祭文》中称赞道：“公 少年英特，弃武试文。博学奇葩，遂冠其军。丁卯之秋，骈 骊万言，两相赏奇，褒然榜元。”P2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