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岛(2016)/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

作者简介

费尔南多·马里亚斯，西班牙作家。1958年出生于西班牙毕尔巴鄂，1975年开始在马德里学习电影。他的代表作包括长篇小说《奇迹之光》（1991）、《上校之子》（2000）、《入侵者》（2004）、《父亲岛》（2015）和儿童文学作品《天空之下》（2005）等。曾获“纳达尔文学奖”和“简明图书奖”等。

内容简介

他的呼吸极其微弱，很可能会停止，他知道应当 合理分配。一个将死之人应比诗人还要严谨用词。或 许他先前气若游丝，就是要节省力气，好竭尽全力讲 出那**的词语，同时，大脑还得考虑用词是否准确 而非张冠李戴。我**次想到，尽管他表面上有康复 的信心，但还是害怕我一走出门他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那时，我也意识到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走近 他，为了与他吻别，内心竞脆弱得不堪一击，我向他 重申自己四天后会回来。 他又说： “哪天出院了，我和你一起去爬帕加萨里山。” 感情之斧劈得干净利落。我热泪盈眶，太猝不及 防，几乎出卖了我，尽管也带着一份令我不知所措的 自然。曾几何时，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因听到一句话 而感动。岁月遗憾地消磨了我们产生纯净感情的能力 ，有时会想，这份情愫之礼只会发生在童年或初出茅 庐、朝气蓬勃的青年时代。但我们脑海中珍藏着想象 不到的隐秘角落。这句话，令人惋惜的呢喃细语，瞬 间开启了所有秘密之门。我知道父亲觉察到了我的激 动之情。我们两人都知道，这可能是我们的*后一面 。他和他的话语竟深深触动了我，因为这番话一语中 的。这份美丽的坚信，在我俩的眼神交汇中分享，恐 怕太短暂，伊蕾娜捕捉不到，但它并非当天发生的* 重要的事。 我内心怀揣如是珍宝，离开医院走向车站，眼眶 湿润了。垂死父亲简简单单一句话的刺激，使我的情 绪倾泻而出，全都化作无耻的欣喜若狂。 那是因为，我多久没听他提起“帕加萨里”了？ 也许是几十年。自从登上毕尔巴鄂附近的那座山 后，至少很多年里，它就成为许许多多周*上午的习 惯。春夏远足的动力与灵魂由父亲而起。我和弟弟妹 妹陪伴他，组合往往不同，我们中三人、两人或仅有 一人，但队长总是他。粗制滥造的柏油路上时不时开 过某辆迷失方向的汽车，如一道怪异的风景，登山尚 可，但我们已身疲力竭。道路中段有一股喷泉，深思 熟虑过后，我们不打算喝那里的水，为的是增强对两 道弯之后、在小卖部里等着我们的冷饮的渴望，在走 上*后一段路前，我们会在那儿补充能量。再往上， 到了山顶，可以在平地上眺望我们脚下的城市。我问 自己，走那条路就为了*后发现对于童年的我们索然 无味的风景，这有何意义。我想我的弟妹们亦是如此 。但我们之间并不分享这又一次的大失所望，因为我 们多少能凭直觉感到，圆满完成那个目标是父亲多么 看重的事。下山就容易多了。到家时，运动引发的饥 肠辘辘让家常便饭变成一种简单而巨大的快乐，尽管 那时我们并没有给出物有所值的评价。似乎桌上有美 味佳肴是很自然的事……当然，为什么不该有美食呢 ？我们享*美食似乎天经地义……当然，为什么我们 不去享*它呢？我记得那些*子里，我们母亲站在炉 灶前，恰好在我们刚到时烹饪完毕。有我们*爱吃的 一道菜：她在几个硬*蛋上施了魔法，混合了金*鱼 、黑橄榄和红尖椒，模拟出企鹅的样子；或是我们看 见这道菜排列在涂满蛋黄酱、边缘放了蛋丝的托盘上 。如此殚精竭虑过后，我和弟弟妹妹们如脱缰的野马 一般侵入厨房，无情地*击那毫无防备的金*鱼与* 蛋做成的企鹅*团，几秒钟的工夫就吞下了我们母亲 整整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在远处亮堂的厨房里，母亲 对这般摧枯拉朽看得如痴如醉。（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