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四川人民
原售价: 4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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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追熊猫的人
ISBN: 9787220132308
蒋林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成都少年文学院副院长。 作品曾两次荣获四川省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部分作品被译为多国语言。 创作了多部熊猫主题文学作品,被读者们亲切地称为“熊猫作家”。 代表作有《熊猫花花》《熊猫明历险记》《熊猫王》《熊猫王Ⅱ:荒野的守望》《熊猫康吉的远行》《熊猫男孩奇幻旅行记》等。
《追熊猫的人》样章 01 归来 “宝坪山水多奇美,熊猫之家欢迎您。”汽车仿佛从平原一跃来到高原,右前方的大山上,一句红色的口号赫然出现在眼前。十四个大字,如同十四束光,唰唰地落在我身上。我有些恍惚,让朱锐在路边停车,说想下去走走。奔跑了几百公里的汽车缓缓停下。我推门下车,双脚站在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 二十年后,当我站在当初离开的山头时,城市的街巷和高楼、轰鸣的马达和喧闹的人群,已从我心底彻底消失。七月的宝坪,天很高,风很轻,起伏的群山雄伟壮丽。葱郁的树林如一条绿色的毯子,严实地裹住大山。湛蓝的天空里,酥软的云团闲适地游动着,宛若一身轻松的人在浩渺的天空散步。弥漫着蜂蜜气息和野花香味的空气,顺着鼻腔钻入体内,我顿感全身上下变得通透、轻盈。不过是几百公里路程,不过是从城市的楼群钻进磅礴的大山,我竟然感觉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二十年前决然离去的情形宛如一场梦境、一场幻觉。 我不自觉地张开双臂,抬头望天,双目微闭,试图像雄鹰那般展翅。宝坪的天空总有雄鹰盘旋,孤独而又骄傲地飞呀飞。我感觉自己仿佛在天空中翱翔,头顶是飘过的云,耳边是呼呼的风,身下是一座连一座的大山、一片接一片的树林。 身旁的朱锐笑着说:“还是家乡的空气好吧?以后你要常回来,成都又不远,一顿饭的工夫就到了。”接着,他又摸了摸想想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城市里的孩子,最向往大自然了。” 我从一种奇妙的感觉中回到现实,用微笑对前来接我的朱锐表达了感激。走过万水千山,只有生命出发的地方才能让飘飘荡荡的心安稳下来;穿过茫茫人海,只有拥有纯真情感的儿时伙伴才能让空空的皮囊充实起来,像个人样。 汽车继续在山路上盘旋,朝县城开去。 宝坪县面积很大,县城却很小。在深山峡谷里,就巴掌那么大一块地方,零零散散地耸立着高楼。说是高楼,与大城市相比其实也不算高。最豪华的酒店不过八层楼,其他民居一般只有七层。因为处于地震带上,所以无法修建更高的建筑。 县城只有一条主街,中间生出一些小街和巷子,犹如一棵枯瘦的树及其杂乱的枝丫,单薄而萧瑟。那条主街狭窄、细长,顺着一条河从山外慢慢向山里延伸,穿过略显陈旧的房子,又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结束。虽说是个县城,如果放在成都,无论是人口还是面积,都不如一个社区。 宝坪辖区内大部分是植被丰茂的自然保护区。在海拔750米至5500米的高山丛林里,生活着大熊猫、小熊猫、川金丝猴、雪豹、四川羚牛、毛冠鹿、林麝等珍稀动物,生长着珙桐、高山杜鹃、绿绒蒿、红豆杉、报春花、天蓝龙胆等珍稀植物,林间随处停落着绿尾虹雉、红腹锦鸡、黄腹山雀、白眶鸦雀、斑尾榛鸡、红喉雉鹑、蓝喉太阳鸟等珍稀鸟类。所以,宝坪又被称为天然基因库和动植物博物馆。 朱锐开着他那辆二手越野车,把我从成都的楼群中拉回宝坪的大山。此刻,他又载着我和女儿,向着那块巴掌大的地方行进。从成都出发到落脚宝坪,一路上他不停地说着话。记忆中,这个儿时玩伴是个性格木讷、口舌笨拙的人,怎么二十年不见,竟变得如此开朗了?成了一个活脱脱的话捞。 就在我纳闷儿时,朱锐又说:“如今的宝坪可不是过去的宝坪啦,现在这里是大熊猫国家公园啦。”我皱着眉,撇着嘴,故意调侃:“只是大熊猫国家公园的一个片区。”他咧开嘴笑起来,没有回应我的刻意纠正和调侃,而是爽朗地说:“你只是看看新闻,不会有切身感受,只有我这种在一线工作的人才知道这里有多美,才知道这片土地有多神奇。” 略微停顿后,朱锐继续说:“我们宝坪自然保护区是天然乐园,拥有维管束植物168科、586属、1055种,野生脊椎动物33目、88科、399种和亚种。更加值得大力宣扬的是,宝坪有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18种、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38种、国家一级保护野生植物8种、国家二级保护野生植物28种,所以,我们宝坪是世界自然基金会确定的全球重要生态区域之一。” 朱锐像在背事先准备的稿子,向某个前来调研的人做专题汇报,条理清晰,数据严谨,表达流畅。我对宝坪的生物多样性有所了解,又对具体数据不感兴趣,于是只“嗯”了一声,让他好好开车。 “不用担心,这大山里的路,哪一条我没有走过?哪一条我不熟悉?”朱锐把车窗上升了一点,车内的风声小了一点,“别说这种大马路,就是熊猫走的林间小道和雪地山沟,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走起来稳稳当当。这些年啊,我曾在洪水滔天时跋山涉水,在漫天风雪时翻山越岭。” “我相信你。”弯道太多,车速又快,车左摇一下右晃一下,像个寒夜里喝醉了的壮汉。我拉了一下想想,把她拥在怀里。“毕竟,你当巡护员已经十多年了。” “你还是忘了很多事,是整整二十二年了。”朱锐大声笑着,像山谷间刮起的风,但语气里又充盈着珙桐花的香气,“虽然我们年龄一样,但我工作比你早啊。” “哦,对。”我瞄了一眼窗外,阳光随着山风晃荡,如一道道金光,“从工作第一天开始,你就在山里追踪大熊猫。用现在流行的话说,你是‘天选熊猫人’。” “爱上了,没办法。”朱锐收住笑容,沉吟着,“这可不是客套话,要说养家糊口,别的门路不是没有。只是,我真愿意做一辈子‘铲屎官’,做一辈子追熊猫的人。” 我没接朱锐的话,转身对女儿说:“想想,你看那团白云,就挂在山顶,像不像棉花糖?棉花糖,就是你小时候特别爱吃的那种糖,软软的,甜甜的,放在嘴里一抿就化了。” 想想侧了侧身,转头望着天边的云团,没有回应我。片刻后,她收回暗淡的眼神,垂头盯着自己的双脚,沉默着。想想脚上那双装饰着天使翅膀的鞋子有着橙色的线条和粉色的鞋带,用力往地上一踩,天使翅膀和橙色线条都会发出亮光。 我的心情一坠,不知如何是好。 “孩子叫什么名字?张想,对吗?”朱锐又开口了,“女孩子,有些认生很正常,多住几天就好了。不像我家那个小子,一有空就在山里疯跑,一睁眼就说个没完。他妈妈说,如果有嘴巴暂停键,一定给他安一个。” 我的心情又一坠,陷入沉默。 “说真的,有个女儿真好呀。给她梳好看的辫子,买漂亮的衣服,牵着她的手在山林里飞奔,想起来就美滋滋的。”朱锐的声调不自觉地又高起来,“你带你女儿去爬爬山吧,她肯定喜欢。这个季节好多野果子都熟了,让她尝尝城市里吃不到的果子。如果能遇到一只大熊猫,那就更好了。我猜她一定会尖叫起来。在野外遇见大熊猫,没有人会不尖叫。” 我没再接话,只是把想想搂得更紧了,似乎担心她会被山谷间的风卷走。巍峨的大山不断地向后移动,一座山一闪而过,迎面而来的是另一座山。山脚下那条时而宽阔时而狭窄的河流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波光,河面有水鸟嬉戏,像是斑嘴鸭,又像是青头潜鸭。我怀疑头顶上那团云一直跟着我们,只是形状不断变化而已。它一会儿变成一颗硕大的爱心,一会儿又变成一头四川羚牛,眨眼间又变成了一棵茂盛的连香树,或者一朵足以铺满整个天空的珙桐花。 约莫半个小时后,车速逐渐慢下来,车缓缓停在了路边。朱锐转过身,问我是否要下去走走。我愣着,没回应。朱锐又问我在想什么,我支吾着,摇摇头。 “还是走走看看吧,这个地方对你来说意义重大。”朱锐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倚在车门上自顾自地说起来,“当年,你可是我们县城的高考状元,从穷山沟走向大城市,上了名牌大学,成了著名企业家。在宝坪人眼里,最有名的是熊猫,其次恐怕就是你了。” 我扭着头,透过车窗看见了县城里唯一的中学。二十多年前,这是唯一的中学;二十多年后,这还是唯一的中学。只不过名字由原来的宝坪中学变成了现在的宝坪实验中学。我在这里度过了枯燥而又激情澎湃的时光,从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我埋首书卷,寒窗苦读,梦想着从这里离开,去往更辽阔的地方。准确地说,是母亲催促我离开。她说,不要守在大山里;她说,要去大城市追寻更好的生活。大城市到底在哪里,大城市到底有多大,大城市的生活到底有多好,母亲并不知道。母亲一生都没有离开过的宝坪,有着她深沉的悲痛,好像只有我永远离开这里才能彻底治愈她。 “你还记得吗?有一年冬天,一只熊猫从山上跑下来,在操场边溜达。”下车后,朱锐在前面走着,我牵着想想跟在后面。人到中年的朱锐,肩膀宽阔,身体壮实,头发短得像才剃了光头,粗糙的头皮清晰可见。他就像个导游,手舞足蹈地介绍着陈年旧事,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只是,他或许疏忽了,我并不是初来乍到的陌生人。只要双脚站在故土上,往事就会随风而来。 “当然记得,这哪里忘得了。”站在那只熊猫溜达过的地方,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情景。无论过去多少年,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只要稍微提及,就会一下涌上心头。好半天,我又补充道:“后来,我梦见过那个场景好几次。当时,同学们都趴在窗户上,发出声声惊叹。” “少年时的记忆,总是最动人、最清晰。” “说起来,或许你不相信,我不仅梦见过来操场的那只熊猫,还经常梦见其他熊猫。” 我本来还想提那只只有三条腿的熊猫,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我的记忆中,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熊猫。那段一年四季里的交往,那场春夏秋冬里的对望,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记忆,我一个人的秘密。过去二十年里,我每个月都会梦见“三条腿”。在我人生陷入焦灼、悲苦的那段时光,梦见的次数更加频繁,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梦见它。梦里,它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对我说着什么,那情景犹如二十多年前。在一个又一个梦里,每当我想要对“三条腿”说话或者挥手时,我就醒了。 “有什么不相信的!像我这种专职‘铲屎官’,天天追熊猫的人,晚上也会梦见熊猫呢。”朱锐盯着我,露出狡黠的笑容。他向另外一边走去,此时正值暑假,操场空无一人。“你出去了这么多年,在外面应该没有看过熊猫吧?” 难道朱锐有特殊的预测能力?不过,他确实言中了。 在成都奔忙的这些年,我的确没有看过一次熊猫,尽管我无数次从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路过。只要我愿意,那便是一件简单的事,买张门票而已。只是,我一直没有迈过那道坎。 “走吧,我想早点回家,别让我妈等太久了。”我把想想抱起来,朝外走,走过操场,穿过校门。我曾无数次从校园里穿过,这一次,我走得最快。快上车时,我凑在女儿耳边,轻声说:“想想,我们要到奶奶家了。” 从学校到家的十来分钟里,朱锐没再说一句话。望着高高低低的楼房,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阳光洒下来,在楼群里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即便是那些阴影也散发着一丝温暖。其实,这二十年里,我每年都会回宝坪,主要是看望母亲,以及给爷爷和父亲扫墓。只是,我每次都来去匆匆,没与故交旧识见面,即便是我儿时最好的朋友朱锐。 “原来阿姨住在这里啊。”朱锐站在院子里,左手扶着车门,四下环顾,“你从来不说,其实我们住得很近。” “才搬来没几年。”这么多年没有告诉朱锐,我有些愧疚,“现在知道了,你以后要常来。” “我在监测巡护队工作,你知道吧?”帮我卸下行李,朱锐盯着我,语气像是询问又像是告知。 “听我妈说过,你现在是巡护队队长。”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朱队长,谢谢你专程到成都来接我。过几天我来找你。” “这么客气干什么?接你送你都是应该的,又不是多大事儿。”朱锐说得意味深长,脸上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等着你。” “哦,你这么确定?” “你别忘了,我们小时候是好伙伴,现在是好兄弟。不管多久没见,始终都是好兄弟。我对你,太了解了。” 我笑了笑,向他挥了挥手。 朱锐也笑着向我挥手,然后又对想想说:“改天到我们家来玩,我们家有个哥哥,他很喜欢妹妹呢。” 在朱锐转身的一刹那,我才猛然发现,他的左脸有一道伤痕,藏在黝黑的皮肤里。 ★ 继《熊猫花花》后,作家蒋林“熊猫主题系列作品”再添新作。 蒋林近年来创作了多部熊猫主题文学作品,致力于传播大熊猫文化,被读者亲切地称呼为“熊猫作家”。此次新书《追熊猫的人》是其第七部以熊猫为主题的作品,不变的是其对于熊猫的持续关注以及对于保护自然的呼吁。 ★ 一个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故事,献给所有热爱大熊猫的人。 巡护员常年行走在深山老林里,保护熊猫和它们的栖息地,却鲜为人知。本书聚焦森林巡护员的付出与奉献、坚守与热爱,也书写不同身份背景的人们对于熊猫的关注与保护。大熊猫是和平、友谊的象征,故事中不同国家、不同年龄的人们为熊猫而来,因熊猫而相聚,正是大熊猫成为文化符号的有力表达。诚如故事所言,“所有热爱大熊猫的人,都是追熊猫的人”。 ★ 万物有灵,讲述熊猫与人类的相互守望,相互救赎,相互治愈。 书中的人们无论地域,无论年龄,都有与熊猫结缘的经历,他们或被熊猫拯救,或因熊猫而治愈,通过一段段鲜活交集,诉说人类与熊猫的深厚因缘。 ★ 随书附赠“在彩林遇见熊猫”封面图同款明信片,与憨态可掬的熊猫在自然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