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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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爸爸要我们兄妹从小学习俄语。他认为学习外文不能 光靠课堂上学，从小常说常练才能发音准确、扎实。他雇 了一位白俄的姑娘来照顾我们兄妹。娘对爸爸的这个决定 非常恼火，认为爸爸是在胡闹。因为家中多了这么个人， 彼此言语不通，娘根本就无法支使她，什么事都得通过爸 爸来翻译。娘说：“满屋子都是她的狐臭味，熏死人了!” 娘采取了一种势不两立的态度，不管爸爸怎样解释、说服 ，绝不让步。爸爸无奈，只得把这位白俄姑娘辞退了。爸 爸上班了，两个哥哥上学了，家中只留下娘和我还有一个 出生不久的小妹妹，我自然就成了娘最可心的伴儿了。当 她感到孤独的时候，就把我叫到她的膝前，抚摸着我的头 说：“大庆，给娘唱个歌儿吧。”我便非常认真地唱起娘 教给我的儿歌，记得唱得最多的是《渔光曲》。伴着我那 稚嫩的童声哼唱出的极不准确的调子，娘非常慈祥地看着 我，像是在欣赏，像是很陶醉，有时也随着我低声吟唱。 在那一瞬间，她的心灵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我5岁了。哈尔滨的学校是春季开学，有一天，父亲回 来说：“我已经联系了建设街四小，明天送大庆去上学。 ”娘有些犹豫，不太同意地说：“她还小呢……”父亲说 ：“早点上学好，她的聪明劲儿能行。”当晚，娘早早地 打发我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看见娘的眼 睛有些红肿，发现我的床头上挂着一个绣着黄菊花的小书 包，这是昨天夜里娘赶着给我做的。娘给我换上了干净的 衣服，吃过早饭，我便挎着小书包，一蹦一跳地牵着父亲 的手去上学了。娘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家门口，望着我们远 去的身影。 我是班里最小的学生，坐在第一排的位子上，在一二 年级时一直是考第一名的，应该说这第一名是娘和我一起 努力得到的。因为我每天的作业都是娘把着我的小手一笔 一画地在小石板上做的。娘是我读书的启蒙老师。但是千 万不要以为我的娘是一位慈祥而又和善的母亲，我家绝不 是严父慈母。恰恰相反，父亲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们，娘对 我们的错误却是绝不会放过的。记得“九一八事变”后不 久，东北成立了伪满洲国，爸爸辞掉了工作，带着一家老 小回到北平，住在我表姨家的后书房院。表姨的公公是清 末内务部不小的官，所以表姨家有假山、水池、小桥、亭 子……但在那个年代已是个年久失修的官府大宅院了。有 一次下大雨，前院山道旁积满了齐腰深的水，两个哥哥背 着母亲领着我去前院玩，他们让我坐在木澡盆里，蹬着水 推着我，和邻居的几个孩子打水仗。我们玩得非常开心， 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我们悄悄 地溜进院子，没想到娘早已摆好了架势，站在房门前气哼 哼地看着我们。我们三个人都光着脚，衣服也全都湿透， 低着头站在那里。看来娘真是气坏了，她叫我们进了屋子 ，声音不大，但是足以使我们颤抖。娘厉声说：“跪下!” 我们知道大祸来临了，一边赶忙下跪，一边哀求说：“娘! 我们下次不敢了!我们错了!”但这是无济于事的。娘一边 抡起笤帚，一边责问：“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去做？”“ 那么大的孩子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明知故犯就得挨 打!”……她打完大哥打二哥，然后再打我，一个人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