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著名汉学家传记:卫礼贤传

世界著名汉学家传记:卫礼贤传
作者: 谭渊
出版社: 河南文艺
原售价: 68.00
折扣价: 4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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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55916086

作者简介

谭渊,华中科技大学德语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华中科技大学德国中心秘书长、外国语学院副院长。先后主持国家社科重大项目子课题、年度项目、教育部社科基金青年项目等10余项。已发表专著6部、论文50余篇。曾获得德国哥廷根大学外国学生优秀德语博士论文奖、中德文学翻译大赛一等奖、湖北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三等奖。2011年入选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2018年入选德国洪堡基金会资深学者项目。主要研究方向:中德文学关系、翻译史、形象学。

内容简介

第二次山东内地之行 在来到山东后的最初几年,卫礼贤的活动范围很少超出胶州湾周围百里,唯一一次深入内地的远行便是1902年拜会山东巡抚周馥的那次济南之行。这对于想通过深入中国人的生活来了解这片土地的卫礼贤而言显然远远不够。1905年5月,卫礼贤收到邀请,要到济南府去主持一场德国人的婚礼。于是他利用这个机会,带着几个年龄较大的礼贤书院学生在山东腹地进行了一次远足。此行中,卫礼贤不仅再次访问了济南,而且足迹远及泰山、曲阜,所到之处,中国传统文化的强大生命力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后来发表的《中国心灵》一书中,他对此次在“旧日中国”的远行曾有详尽的记录。 卫礼贤一行先乘火车沿着已经完工的胶济铁路东段向西行进。对卫礼贤来说,铁路是区分新旧时代的标志,在已经通车的土地上,乡村的宁静被打破,千年古墓被毁弃,传统被破坏,而从地下发掘出来的甲骨、青铜器一方面诉说着中国古老的历史,一方面又成为欧洲文物贩子的猎物,这令卫礼贤更加向往到尚未被“蒸汽马”所破坏的“旧中国”去寻找不同的体验。坐火车抵达第一站潍县后,地方官为卫礼贤准备了一乘轿子,并配备了两班轿夫,同时还派了一辆大车来运送学生和行李。相对于颠簸的大车,卫礼贤很享受于轿椅的舒适。他在轿中一边欣赏着沿途美景,一边阅读着有“第二才子书”之称的中国小说《好逑传》。《好逑传》成书于明末,作者自称“名教中人”,全书带有浓郁的封建礼教色彩,但又打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陈腐观念,人物刻画不落俗套。它讲述才女水冰心与侠士铁中玉惺惺相惜,多次挫败垂涎水小姐美色的富家公子过其祖,两人同时又始终以理自持,谈话吃饭时也只隔帘相对,以避流言。最后,皇后验明水冰心一直守身如玉,证明了两人的节操。于是皇帝下旨赐婚,还通令表彰二人的品行,并惩处了恶人。有趣的是,这部才子佳人小说在欧洲的名气比在中国还要大。早在18世纪初,它就被来华经商、传教的欧洲人作为汉语教材广泛使用,并译成了欧洲文字。1761年,该书的英译本在英国正式出版,此后又出版了德语、法语、荷兰语等多个语种的译本。18世纪末,德国文豪席勒获赠该书后,对其赞不绝口,并将此书推荐给了好友歌德。歌德对书中忠贞不渝、以礼自持的青年男女也留下了深刻印象。30年后,年近八旬的歌德还向他的朋友艾克曼(Johann Peter Eckermann)和法国物理学家安培之子、比较文学先驱让-雅克·安培(Jean-Jacques Ampère)谈起过这部小说,并认为“那里一切都比我们这里更明朗、更纯洁,也更合乎道德”。卫礼贤认为,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好逑传》情节枯燥,书中人物也不够自然,其行为的斧凿痕迹很重,但却完全符合18世纪欧洲人对“礼仪之邦”的想象。换言之,带着些陈腐味道的《好逑传》与卫礼贤的“怀旧之旅”堪称绝配。 卫礼贤一行经过的第二座大城市是青州府。望着古老的石狮、古城楼的遗迹和齐国历代君王的坟丘,对中国历史已经颇有了解的卫礼贤回想起了曾经在齐国陶醉于韶乐,以至三个月不知肉味的孔子,也想起了与齐威王讨论“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的孟子。卫礼贤不仅怀着敬意访问了古城的遗址,还饶有兴趣地对驻扎在城中的清朝军队和生活在城里的伊斯兰教徒进行了考察。 告别青州后不久,他们便到达了山东省会济南。在卫礼贤眼中,济南府仍是一个未遭到西方文明入侵的“老式”中国城市。城南的千佛山上满是寺院和庙宇,城中到处是泉眼和清澈的泉水。众多的泉水汇成小溪,几乎从每一条街道旁流过,使城市显得十分洁净。茶馆在城中随处可见,河岸边摆满小摊,喧嚣的人声使街道生机勃勃,城北的大明湖更是游人如织、莺歌燕舞。在济南,卫礼贤还受到了山东巡抚热情友好的招待,这令他受宠若惊,同时又颇感欣慰,因为这证明他超越宗教和民族界限,在中德两国之间播下和解宽容种子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尽管他在传教业绩方面与其他传教士相比大为不及,但事实却证明他的工作是很有意义的。 过了济南,卫礼贤一行穿过一条古老的驿路,来到了宁阳。此地的县官正好是他的一个老朋友,于是这一行人就直接住进了县衙,并有机会近距离观看了中国官员在公堂上审案的过程。恰好这位官员与孔子的第七十六代世孙、居住在曲阜的“衍圣公”孔令贻私交不错,于是卫礼贤又跟随这位朋友去曲阜参加了在孔府举行的一场婚礼。 卫礼贤在曲阜首先拜谒了参天古柏守护下的孔庙。对卫礼贤而言,这是一块充满厚重历史气息的圣地,其历史可以追溯到2400多年前生活在这里的孔子,甚至是更为古老的孔氏先祖。卫礼贤在此大发感慨,因为历代中国王朝都对这位古老的圣人崇敬有加,将孔子视同为神,对留有“孔圣人”生活痕迹的每一棵树都用石刻加以纪念。而孔氏家族成员的墓地则给卫礼贤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这里古树参天、气氛肃穆,而孔子本人的坟墓却极其简朴,只是一座绿草覆盖、苍柏掩映的小土丘,仅有一块简朴的石碑立在墓前,告诉后人是谁在此安息。这种神圣的简朴与宁静更增加了古墓的神圣感,使卫礼贤相信,就连长在这里的草也充满魔力。事实上,卫礼贤后来在学习《易经》时就特地弄来了孔子墓上的一把“神圣的”蓍草,并认为用它卜卦特别灵验。 卫礼贤尤其称赞孔子为“地球上最伟大的民族指出千百年的安宁和太平之路”,因此理所应当得到世人尊敬。他指出:孔子依据当时的社会条件构想出了一个极端和谐的世界。由于孔子认为人对家族都有一种本能的执念,于是在这种执念的基础之上设计了世界秩序的蓝图,即以家庭为中心,将国家视为一个扩大化的家庭,由此从家庭中那些最自然不过的事情推导出了每个人所应具备的修养,并同时确立了一种博爱的观念:“四海之内皆兄弟”。卫礼贤还特别赞扬孔子通过整理、阐释古代文献建构了中国文化中最核心的凝聚力,并延续了千年之久。卫礼贤由衷地赞叹道:“在人类历史上众多的伟大人物中间,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像孔子一样,如此成功地让自己的思想精髓得到大众的认可。”而孔子思想中的伟大真理——自然与文化的和谐——将永远存在下去,并成为促进人类新发展的巨大推动力。因此,从这个角度讲,“孔子是真正不朽的”。从卫礼贤后来的汉学研究轨迹来看,也许正是这次孔府之行的感悟激发了他对《论语》的研究热情,并从此走上了成为伟大翻译家的辉煌道路。 相比之下,到孔府出席当代“衍圣公”孔令贻的婚礼并没有给卫礼贤带去特别的感受,因为在他看来,此类婚姻并不是基于爱情,而是基于彩礼的变相买卖。因此,婚礼不过就是在双方家庭代表前举行的一个盛大仪式而已。卫礼贤对作为新郎出来迎接的衍圣公表示了祝贺,但他与这位孔子后人的谈话内容也只是表达对孔子敬仰之情的寥寥数语。晚饭时,戏班子在特意搭设起的戏台上唱起戏来,为宾客表演助兴。这给初次接触中国舞台戏剧的卫礼贤带来了不小的惊喜,他不仅由此了解了中国的折子戏,而且还亲自点了一折。这场热闹的婚礼一直持续到深夜,最后,卫礼贤才带着对中国式婚礼的深刻印象高高兴兴离开了曲阜。 离曲阜不远便是东岳泰山,卫礼贤将它比作“中国的奥林匹斯山”,认为中国人对泰山的崇拜是远古时期自然崇拜的一种残余。卫礼贤的旅程从泰山脚下的东岳庙开始。无数带有历史印记的古迹依然矗立在这里,岁月的磨蚀使这片宏伟的建筑显得有些荒凉破败,但在卫礼贤眼中,这却为庙宇增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与当时游泰山的许多外国人一样,卫礼贤上山时选择了最舒适的交通工具——滑竿,由几名中国轿夫轮换着把他抬上山去。他则一边惬意地欣赏着泰山上的古树、石刻、山门、庙宇,一边沉浸在对历史的回中。这边有秦始皇亲封的五大夫松,那边有孔子当年携众弟子登山时曾经歇息过的山门,而随处可见的则是历代名人在泰山石上留下的题记,它们构成了超越时代的诗歌和箴言的大合唱。卫礼贤特别赞扬了当地官员对山林、石刻、寺庙的保护,正是他们的努力才使泰山这座圣山没有遭到破坏,后人才能够如古人一样通过对自然和历史的直观认识在此获得美的享受。 来到南天门之内,卫礼贤发现陡峭的山路根本就无法阻挡虔诚的香客们,这里同样游客如织,他甚至惊讶地遇到了一位70岁的老奶奶。在攀谈中,这位步行登上泰山的小脚奶奶告诉卫礼贤,因为她对自己的一生已经非常满足,所以心中宁静,漫长的旅程对她来说也就没有什么艰难可言。这番话令卫礼贤久久不能忘怀。随后,卫礼贤游览了山上的斗母宫、孔庙、玉皇顶、舍身崖,对中国人的宗教信仰有了更深一层的直接认识。晚上,山上下起雨来,卫礼贤在借宿的道观中喝着热茶,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听一位老道讲起了神话传说。恍惚中,卫礼贤仿佛在云雾笼罩的群峰之间看到了冥冥之中的天数,也看透了生与死的秘密。 也许是受此行的激励,卫礼贤翻译中国文献的热情在1905年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同善会的机关报《传教信息与宗教学》上发表了卫礼贤翻译的《论语》第一章和《尚书》中《大诰》的译文。不久,卫礼贤在同一刊物上又刊登了小说《三国演义》部分章节的译文,关于中国新法典、天文学、秘密宗派的研究论文也相继出版。它们标志着卫礼贤在汉学家道路上又走出了坚实的一步。 卫礼贤是20世纪德国汉学的杰出代表,他在中国生活了25年,期间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域外传播做出了重大推动,其影响延续至今。他对中国文化的热爱,对中国人民的友好,对教育和公共事业的贡献,是这部传记书写的重点。透过本书,我们可以走进这位中西文化交流使者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