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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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狼水 白狼山西麓的仙月湖， 清澈的湖面宛如明镜一般， 倒映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它像一颗蓝宝石镶嵌在营 丘县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县志载：“白狼水，《齐 乘》云有二源，一出丹山， 隋志作白狼山，一出小王庄 ，平地泉涌如轮，上源合此 始大。”从仙月湖里流出水 ，绕过白狼山东滩入营丘境 ，北流经南岩走北岩，穿过 营丘县城，入大丹与小丹河 流，下东北至懒边园汇成葫 芦湾。这湾里的水再往北流 ，进入寿光县羊角沟入渤海 。这片被狼水滋润的地域， 田野肥沃，水源充足，形成 潍北平原。当地曾有“南岩 到北岩，东村到懒边，狼水 流经处，收粮不靠天”的民 谣。 懒边园里一声鸡鸣，响 彻上空。 晨曦中微茫的天上挂着 一轮红日，柔光轻轻地洒满 大地，照耀着连绵不绝的田 野平畴，泛出缥缈的光芒。 起伏着的村落上空流淌着一 袭薄云，像浅色的轻纱掠过 树梢飘然而去。谷雨后的雾 水滴滴答答地把懒边园里的 植被洗刷得苍翠欲滴。园里 拴马石前有几丛丁香正开着 紫白相间的花朵，吐发着诱 人的芬芳。亭廊上的紫藤垂 吊着一簇簇花穗，点缀着晶 亮的水珠，素雅之色缓缓地 晕染开来。 刘老爷子拿着他那把爱 不释手的剑杖，缓缓地走出 了正厅房门，对面花蕊欲放 的石榴树上挂着一只鸟笼子 ，那笼子里的两只红嘴八哥 看见刘老爷过来了，一唱一 和地叫着“黎明即起，黎明 即起……”。刘老爷子朝着 鸟笼子伸了个懒腰，用鼻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又徐徐地用嘴巴呼了出来 。他对着两只八哥说“早安 ，我起床了”，那两只八哥 又喊叫着“早安，早安，我 起床了”。刘老爷子走到了 庭院中央的那块八卦阴阳石 面上，从剑杖中抽出那把龙 泉镇锻造的龟纹宝剑，沿顺 着石面上的阴阳八卦图，挥 舞了起来。 刘老爷子舞的是由武当 派祖师张三丰所创的太极剑 法，无论剑轻剑重，远近收 放自如，轻灵柔和，连绵不 断，且重意不重力，优美潇 酒。 刘老爷子对这把剑杖情 有独钟，凡是出门几乎是杖 不离手。记得中原大战，间 锡山的晋军打进了山东，他 二弟刘锦武时任第二师一团 营长，随韩复榘的部队在昌 潍大平原上阻击晋军。中秋 之夜，锦武率领全营官兵潜 伏在懒边园西南方向刘家墓 地里，那里松柏成林，茔墓 似丘，是隐藏埋伏的绝佳之 地。次日凌晨，随着隆隆炮 声，锦武率队突袭了设在墓 田东侧玉皇庙里的阎军统帅 部，晋军溃不成军，狼狈而 逃。在清理战场时，在晋军 占领的大庙里缴获了这把龙 泉剑杖。 大哥锦戎在懒边园家中 设宴款待二弟锦武及参加突 袭的官兵。席间，锦武将缴 获的这把龙泉剑杖赠送给了 大哥，随即率全营官兵追击 逃亡的晋军。 刘老爷子深爱这把剑杖 ，不只是二弟赠送的战利品 ，他对剑柄上镌刻有“不远 复”这三个字样更是心有所 悟。“不远复”取自《易经》 六十四卦中的《复卦》，卦 曰：初九，不远复，无祗悔 ，元吉。他每日清晨练剑之 时必温读几遍，进而反思执 家、敬祖、做事的为人之道 ，同时也深深地怀念二弟锦 武。 再说刘锦武自从率兵突 袭晋军，摧毁阎军统帅部之 后，按照命令继续追击落荒 而逃的阎锡山晋军部队。不 久光复德州，又追至聊城。 阎军兵败如山倒，似落花流 水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山西老 巢。锦武因战功显赫，不久 被提升为韩军一团参谋长。 该团团长叫吴赫章，浙江吴 兴人，他与天津卫鼎鼎有名 的银行家吴达铨先生是同门 宗亲，相交甚笃。 天津有份报纸叫《大公 报》。一九〇二年六月由当 地的天主教徒集资创办，以 “开风气，牖民智，挹彼欧 西学术，启我同胞聪明”为 宗旨，宗教色彩比较浓厚。 当时的《大公报》主要宣传 变法维新、君主立宪，反对 封建专制、黑暗吏治和外来 侵略，以敢于言论著称，公 开与袁世凯对抗，因此名满 全国。袁世凯窃任民国大总 统后，纠其北洋政府不择手 段地封杀《大公报》，以致 该刊销路不畅，每天只售几 份报纸，曾一度停刊。一九 二六年，时任天津盐业银行 总经理的吴达铨，出资五万 大洋组成新记公司，接办《 大公报》，并召回在山东韩 复榘军队中任团长的门生吴 赫章，主管天津新记公司并 兼任《大公报》社长。 P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