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浙江人民
原售价: 7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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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春风暖山海
ISBN: 9787213116575
马非白,原名张文志,女,浙江台州人,现供职于台州市文联《台州文学》编辑部,浙江省作协会员,入选浙江省第三批“新荷计划”人才库。著有读书随笔集《最美的相遇》,散文集《自己的远方》《重构的村庄》。
一个好运气的人 周庆良熟练地洗茶,烫 盏,泡茶。当年龄比他小、 比他大的同伴都还在为生计 奔波、为生意拼搏时,他已 经过上了听音乐、打太极的 养生日子,再就是呼朋引伴 的烧烤、吃饭、喝茶、喝酒 …… 他重新买下了花明村老 屋的屋基,翻新、装修。四 间两层的石头屋,里面全部 有实木贴墙。三问打通,放 了茶桌、牌桌、大餐桌。茶 桌后面靠墙的博古架上放满 了名茶、好酒,茶有龙井、 普洱、大红袍,酒有茅台, 也有自酿的杨梅酒。茶桌上 的“茶道六君子”放在顺手处 ,煮茶的玻璃壶都已有了深 深的褐色,不是经年累月的 使用形不成这种颜色的茶垢 。另一间隔开的屋子作厨房 兼餐厅,边上放了两大收纳 箱的碗盘,一看就是为了聚 会准备的。而且聚会的人数 必定不少,一次一桌也得有 七八人,餐桌有好几张,大 概多的时候招待三四十人也 是没有问题的。如有客人留 宿,楼上还有两个房间,不 够住,也可以去往镇上的房 子,开车不过几分钟。 他说自己是个有好运气 的人,他的好运气是一点一 点来的。确实,17岁之前的 周庆良,家里是真穷。他9 岁开始给生产队放牛,放到 17岁。“你们看电视上的西 北农村下雨天屋子嗒嗒漏水 ,床上连个草席也没有,一 摊破破烂烂的被褥,被套也 没有,就是赤裸的棉絮。出 门,一条破裤子兄弟轮流穿 。真是一点也不夸张。我小 时候家里就这样,十六七岁 了,连口饱饭也没吃过,经 常靠番薯叶填肚子。”他不 带一丝玩笑地说。 18岁成人了,不再放牛 ,就去生产队做一些农活, 担鱼粉,到冲担屿倒笼。20 世纪70年代的冲担屿外面是 一片海涂,人们在上面敲“ 雀嘴”,抓蛤蜊、蛏子、跳 跳鱼,放网笼,养紫菜…… 潮汐涨落带来的鱼蟹总会落 到放置的网笼中,是可以换 钱的鱼货,也是饭桌上的菜 肴。可是这日子仍然有些无 望。 冲担屿是有故事的,据 说是神仙挑了两座小山去堵 漩门,当挑到下礁门边上, 鸡叫了。鸡一叫,人们就要 起床,一起床就会发现他的 踪迹。神仙一慌,撂下担子 就跑,留下的两座小山跌到 海里,就成了两个相距不远 的小小岛屿,一个叫冲担屿 ,一个叫小屿。 18岁的周庆良坐在海边 勒着腰带的时候,大约也在 想,当初扔下两座小岛屿的 神仙,会不会也在某个时刻 扔下一点点运气给他。目光 从冲担屿移到小屿,再跨过 长长的一湾海水,过去就是 坎门了。在海的这边,人们 只有日复一日的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那边是否已有不 一样的生活了呢?村里有人 说坎门有了工厂,厂里有机 器,那么那些在机器上劳作 着的人,过的是不是不一样 的日子? 周庆良要去看看。看着 只是窄窄的一湾海水,真要 过去,其实要绕上一大圈, 走上小一天。19岁,他开始 到坎门打工。逼仄的空间, 昏天黑地,与其说是工厂, 不如说是作坊,还因为电力 不稳,灯光经常忽明忽暗。 老板说生意不好,只包饭, 不发工资。他稀里糊涂做了 两年,吃了两年饱饭,学了 一点手艺,却没攒下一分钱 ,就拎着包回了家,运气似 乎还没有降临。 21岁时,周庆良借钱开 了当时干江乡的第一家钟表 店,卖钟表也修理钟表。20 世纪80年代开始,干江乡、 栈台乡即使极为偏僻,人们 也开始添置钟表,是赶时髦 ,也是需求。借钱开了店, 同时也跟人合伙卖树。周庆 良大字不识一个,胆子却大 ——那时的人们胆子都大, 穷得只剩下一条命,还怕其 他什么。周庆良说,自己当 时就一个念头,挣钱,拼命 挣钱。 打工的两年开了他的眼 界,长了他的见识。眼界多 大、见识多广且不说,但他 总归知道,世界在改变,好 日子就裹在这正在变化的世 界里。要吃苦,要拼搏,就 算抓不住变化的大头,抓住 了尾巴,自己的生活也绝不 会如过去那般样子了。 他不懂什么生意经,但 知道一张嘴上下嘴唇一碰, 与人天南地北地多聊聊,多 问问,多学学,生意就能来 。只要不亏本,让一点利, 少赚一点,也不是什么事。 店开了五六年,卖树的生意 也不错,好运气似乎开始找 上门了。周庆良的口袋充实 起来,他又转行去卖海鲜。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