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时间(康托洛维茨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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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古老的波森和年轻的恩 斯特 大约1835年，波森的一 位艺术家画了一幅油画，以 呈现波森市集广场的一幕( 图2)。飞奔的纯种马拉着一 辆四轮马车快速驶过，上面 载着两位贵族女士，由一位 骑着骏马的轻骑兵陪护。在 马车的后面站着几个富人， 可能是当地名流。另外一群 较穷困的人，则把目光盯在 马车上。艺术家似乎意在刻 画城市社会的各种成分，也 把犹太人画了进去。在画作 的角落里可以看到三个衣着 破烂的人，他们看上去就像 《屋顶上的提琴手》。中的 角色。他们对骚动毫不关心 ，正忙着从事商业交易，很 明显和布、盆、锅有关。恩 斯特·康托洛维茨的祖父， 哈特维希·康托洛维茨(1806 —1871)，便是在这样的环 境中出生。他和妻子索菲( 一位拉比的孙女)年轻时在 市场上摆摊卖自酿酒，差不 多也就是在这幅画描绘的那 个时间。Ⅲ但哈特维希是一 个知名的实业家，到1845 年他已设法建起一座两层的 酿酒厂，采用在技术上最为 先进的铜制设备。在1871 年去世前很久，他就已成为 波森拥有最大资本的两个实 业家之一。据他的一位侄孙 女多年以后回忆，他在家休 息的时候，会戴一顶垂着黑 流苏的红色土耳其毡帽。在 他的公司主楼的入口处，题 有这样的铭文：一切皆凭自 己的能力。 哈特维希如何“凭自己的 能力”发家，其细节已不可 考，但大体轮廓还是可以看 清。当时尚归普鲁士的波兹 南省以农业为主，只有富裕 的波森市或其附近有制造业 。(1850年波森人口为3．85 万；到1895年，几乎翻了 一倍，到7．3万。)这意味 着一个有才能的商人在收购 粮食酿成酒的交易中有利可 图。哈特维希‘康托洛维茨 在这方面的确有才，但他真 正的天赋在于看到了从荷兰 杜松子酒(烈酒)扩展到利口 酒的可能性。随着19世纪德 国的繁荣，对奢侈品的嗜好 得以增长。比烈酒更为文雅 的酒精饮料——香草味或者 果味，适合作为开胃酒或餐 后酒在家饮用，而非在酒馆 ——的市场也得以打开。 1862年的文献提到了哈特 维希·康托洛维茨的两种产 品：莳萝利口酒和金水酒。 第一种酒，又名“阿拉施”， 主要以葛缕子籽制成，第二 种则萃取自茴芹、肉桂、肉 豆蔻、丁香、胡椒薄荷等香 草(总是有足够的糖)。同一 文献表明，哈特维希的产品 已经行销德意志之外，远至 澳大利亚和美洲。 这对创下家业的夫妇有 七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他 五个孩子天折)。与我们有 关的是三个儿子，分别是马 克斯(1843—1904)、埃德蒙 (1846—1904)和约瑟夫 (1848一1919)。1871年哈特 维希去世后，三人共同管理 公司：马克斯主事，其他两 位襄助。马克斯·康托洛维 茨拥有父亲的经营天赋， 1880年代曾去过一趟美国 ，安排将果汁定期进口到波 森，以使利口酒更为多样化 。在同一趟旅行中，他还安 排定期购买极其便宜的加利 福尼亚葡萄酒，让康托洛维 茨家族的生意多了葡萄酒销 售这一项副业。就目前所知 道的，他是将加利福尼亚葡 萄酒引入欧洲的第一人。 1895年波森的一份报纸 对康托洛维茨家族的企业进 行了描述，我们可以从中对 马克斯和他的合伙人的成就 获得足够的印象。除了一些 数量不特定的工人在工厂照 料机器外，三十个人包装， 二十多个人分类和运送，十 五个人记账(包括三名速记 员)。产品不仅包括利口酒 ，还有苦啤酒。储藏在地窖 里的十万公升酒水最终用于 国内销售，出口的地方则包 括法国、丹麦、西南非洲和 日本。一款被认为欧洲最佳 的樱桃压榨机每天用水压压 榨数吨酸樱桃。公司甚至自 营一家小工厂，用以生产板 条箱的封口。 除了作为有天赋的生意 人和管理者，马克斯·康托 洛维茨的人品也备受钦佩。 他的外甥威廉·沃尔夫于 1945年回忆起这位已过世 四十一年的亲戚：“马克斯· 康托洛维茨为人堪称典范， 他智识敏锐，了解并忠于自 己的内在价值，谦逊平易， 古道热肠。”马克斯的外孙 女埃伦·菲舍尔在回忆录中 声称他是个“自由民主人士 ，成功的商人，受人尊敬的 市民和赞助人，市议员[以 及]工厂雇员的保护者”。菲 舍尔说，二战后她住在纽约 时，一位俄国女士到西区大 道拜访她的母亲，在看到马 克斯的肖像后，这位女士坚 称他与沙皇大征兵时期一条 将年轻犹太人偷运出去的地 下链有关。菲舍尔猜测，是 她的外祖父给了他们去往美 国的钱，可能还包括船票。 马克斯去世时，“送葬的队 列数小时在街上蜿蜒”。 马克斯的妻子罗莎琳德 (1854一1916)操持着这个家 庭，年轻的恩斯特·康托洛 维茨将会常去拜访。威廉· 沃尔夫将罗莎琳德描述为“ 可爱，很体贴人，欢快，致 力于高贵的事物”。埃伦·菲 舍尔也用了相似的语言，称 罗莎琳德“友善、优雅、有 活力”。罗莎琳德“衣着美观 (从不会戴太多珠宝)”，有 一个很有品位的沙龙，喜欢 弹钢琴，尤其是肖邦。年老 之后，她以和孙女四手联弹 为乐。她是波森文化生活的 缪斯之一。当理查德·瓦格 纳的一位学生入住本市，她 聘请他来家里讲瓦格纳音乐 的新风格。P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