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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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四书直解(两朝帝师张居正白话讲本)
ISBN: 9787510804700
原文 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直解 承上文说,外本内末,民便争夺。民既争夺,必致离散。可见 义与利不可并行,民与财不可兼得。若是外本内末,聚财于上,财虽聚了 ,却失了天下的心,那百姓每都离心离德而怨叛之,未有财聚而民亦聚者 也。若是内本外末,散财于下,财虽散了,却得了天下的心,那百姓每都 同心爱戴而自然归聚,未有财散而民亦散者也。这两样孰损孰益,有天下 者当知所辨矣。 原文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直解 言,是言语。悖,是违悖不顺理。货,是财货。曾子承上文说 :“财散则民。聚,其实民之聚者,财不终散;财聚则民散,其实民之散 者,财也不终聚。就如言语一般,若将不顺道理的言语加于人,人定也把 那不顺道理的言语来回我,是悖而出者亦必悖而入也。若那财货是暴征、 横敛,不顺道理取将进来的,终须也还散将出去,保守不得,是悖而入者 亦必悖而出也。”不义之财,既是难守,积之何益?为人君者岂可以财为 内,而不知所以慎其德乎! 原文 《康诰》曰:“唯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 直解 前面说先慎乎德,则有人有土,是能絮矩的。外本内末则悖入 悖出,是不能絮矩的。这一节又总结其意。《康诰》,是《周书》篇名。 命,是天命。道字解做言字。武王作书告康叔说:“惟是上天之命,或去 或留,不可为常。”曾子解说:“这一句话是说为人君的,若能絮矩,而 散财以得民心,便得了天命,所谓得众则得国也。若不能絮矩,而聚财以 失民心,便失了天命,所谓失众则失国也。”天命不常如此,人君诚欲保 之,岂可外本内末,而不知慎德以尽絮矩之道哉! 原文 《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 直解 以下两节,是明不外本而内末之意。《楚书》是楚国史官记事 的书。宝是贵重的物。《楚书》说:“昔楚国王孙圉聘于晋,晋大夫赵简 子问他说:‘你楚国中有什么宝贝?’王孙圉对说:‘我楚国也没有什么 宝,凡金玉珠石之类,皆不以为贵,只是有德的善人,能利生民,能安社 稷,便以他为宝也。’”按史:当时楚有臣名观射父,能作命辞,取重于 诸侯。又有臣名左史倚相,多读古书,练达典故,使主君能保先世之业, 故楚国宝之。夫楚之所宝,不在金玉而在善人,是能不外本而内末者矣。 原文 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 直解 舅犯是晋文公的母舅,名狐偃,字子犯。亡人,指晋文公说。 在先晋文公做公子时,避骊姬之难,逃出在外,故称亡人。后来又遍历曹 、卫、齐、楚,至于秦国。到秦国时,他父亲献公薨逝,秦穆公劝文公兴 兵复国以为晋君,舅犯教文公对说:“我出亡之人,不以富贵为宝,只以 爱亲为宝,若是有亲之丧,而无哀伤思慕之心,却去兴兵争国,便是不爱 亲了,虽得国,不足为宝也。”夫晋之所宝,不在得国而在仁亲,是亦不 外本而内末者矣。 原文 《秦誓》曰:“若有一介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 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 ,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娼嫉以恶之, 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日殆哉! ” 直解 《秦誓》,是秦穆公告群臣的说话。断断,是诚一之貌。技, 是才能。休休,是平易宽弘的意思。彦,是俊美。圣,是通明。不啻,解 做不但。娼嫉,是妒忌。违,是拂戾。殆,是危。曾子以平天下之道,要 紧在于公好恶,用贤才。而欲贤才之进用,又须得一个好大臣,付之以进 退人才之任,然后用舍得宜,而国家蒙利也。故引用《书》秦穆公之言说 道:“我若有一个臣,断断然真诚纯一,他也不逞一己的才能,只是其心 休休焉,平易正直,广大宽弘,能容受天下之善,见人有才能的,则心里 爱他,如自己有才能一般。见人之俊美通明的则其心喜好之,肫肫恳切, 不但如其口中称扬之语而已。这等的人,着实能容受天下的贤才,没有虚 假,若用他做大臣,将使君子在位,展布效用,把天下的事,件件都做得 好,必能保我子孙,使长享富贵,保我黎民,使长享太平,而社稷受无穷 之福矣。不庶几有利于国哉?若是个不良之臣,只要呈自己的才能,全无 断断之诚,休休之量,见人有才能的,恐他强过自己,便妒忌憎嫌,见人 是个俊美通明的,便百般计较,拂抑阻滞,使他不得通达。这等的人,心 私量狭,实是不能容受天下的贤才,若误用他做大臣,将使君子丧气,小 人得志,把天下的事,件件都做坏了,如何能保我的子孙使他长久?又如 何能保我黎民使他安乐?乱亡之祸,将由此而致矣。不亦岌岌乎危殆哉! ”夫国家之治乱,系于大臣之公私如此,则任用大臣者,可以知所择矣。 然必人君自公其好恶,方能择任公好恶之大臣,而诚意正心之学,又自公 其好恶之本也,欲保其子孙黎民者,不可不知。 原文 唯仁人,放流之,进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 爱人,能恶人。 直解 放流,是发遣。进,是驱逐的意思。四夷,是四方夷狄之地。 曾子说:“那嫉贤妒能的人,若是用他在位,善人必受其害,纵是不用, 只与他同处在一国,他也会造谗结党,倾陷善人,不可不遣之远去。但入 君牵于私意,姑息了他,所以国家终受其害,独是仁德之君,至公至明, 见得这样人为害不浅,即便放弃流徙之,驱逐在四夷边远地面,不许他同 住在中国,以为善人之害,盖深恶痛绝,必除根而后已。这正是孔子所谓 唯仁人能爱人、能恶人也。”盖仁人之心,至公无私,如明镜之不混于妍 媸,权衡之不爽夫轻重,故能使彦圣有技之人,皆得尽其用,而娼嫉之害 ,不及于国家。盖好恶之极其公,而能絮矩者如此。 原文 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 能远,过也。 直解 命字,当作慢字。过,是过失。曾子说:“贤人能利国家,举 之不可不先也。彼人君之不知其贤者,固不足言矣。若明知他是贤人,却 不能举用,或虽举用,又持疑延缓,不能早先用他,这是以怠忽之心待贤 人了,岂不是慢?不善之人,妨贤病国,去之不可不远也,彼人君之不知 其恶者,固不足言矣,若明知他是不善的人,却不能退黜,或虽退黜,又 优柔容隐,不能进诸远方,是以姑息之心待恶人了,岂不是过?”夫善善 而不能用,则何贵于知其善;恶恶而不能远,则何贵于知其恶。故人君之 用舍,必任贤勿式,去邪勿疑而后可,此曾子立言之意也。 原文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灾必逮夫身。 直解 前面说仁人能爱人,能恶人,是尽絮矩之道的。见贤不能举而 先,见不善不能退而远,是未尽絮矩之道的。这一节是说不仁之人,与絮 矩相反的。拂,是违拂。灾,是灾害。逮,是及。曾子说:“那谗邪乱政 的恶人,是人所共恶的,本该退而远之,却乃喜其便己之私,反去信用他 ,这便是好人之所恶。尽忠为国的善人,是人所共好的,本该举而先之, 却乃嫌其拂已之欲,反去疏弃他,这便是恶人之所好。夫好善恶恶乃人生 的本性,今人之所恶,却去好他,人之所好,却去恶他,岂不违拂了人生 的本性。既拂人性,必失人心,既失人心,必失天命,将见丧家败国,而 灾害必及其身。”所谓辟则为天下修者此也。盖好恶乃人君最要紧处,若 好恶不公,举措失当,不止民心不服,亦且那爱民的都去了,害民的都在 位,天下实受无穷之祸,毒既流于天下,怨必归于一人,乃自然之理也。 好恶之极其私,而不能絮矩者如此。 原文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直解 君子,是有位的人。大道,是絮矩之道。其端发于吾心,而其 为用,能使天下之人各得其所,是个荡荡平平的大道理。曾子承上文说: “人之好恶,所以有公私之不同者,以其存心有不同也,是以君子有这絮 矩的大道,其得其失,只看他存心何如。盖必忠以尽己而不欺,信以循物 而无伪,则一心之中,浑然天理,于那好恶所在,才能以己度人而不差, 推己及人而各当,便得了这絮矩的大道。仁人所以能爱人能恶人,而为民 父母者此也。若或骄焉而矜夸自尊,泰焉而纵侈自恣,则一心之中私意障 塞,于那好恶所在,不惟不肯同于人,且将任己之情,拂人之性,而流于 偏僻之归矣,岂不失了这絮矩的大道。”不仁之人所以好人所恶,恶人所 好,而灾逮夫身者,此也其得失之几如此,欲平天下者,可不存忠信而戒 骄泰哉。 原文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 财恒足矣。 直解 生,是发生。疾,是急忙的意思。舒,是宽裕。曾子说:“财 用乃国家百务所需,当经理发生,使常有余,而所以发生之者,自有个正 大的道理。盖货财皆产于地,若务农者少,则地力不尽,财何能生,必严 禁那游惰之人,使他们都去务农,这是生之者众。凡官员人役的俸禄,都 出于百姓每供给,若冗食者多,则钱粮未免虚耗,必将那冗滥的员役裁革 了,惟是紧要不可省的方才存留,则冗食者少,百姓易于供给,这是食之 者寡。农事各有时候,若差使不时,便迟误了他的农事,须轻省差徭,禁 止工作,纵不得已而用民之力,亦必待冬间农隙之时,使百姓每都得以急 忙去及时田作,这是为之者疾。财用出入,当有定规,若不撙节,未免匮 乏,必须算计一年所入之数,以为所出之数,务于三年之中,积出一年的 用度,九年之中,积出三年的用度,愈积愈多,使常有宽裕,这是用之者 舒。夫生之众,为之疾,则有以开财之源,而其入也无穷。食之寡,用之 舒,则有以节财之流,而其出也有限,闾阎不困于聚敛,而府库日见其盈 余,常常足用,而不至于缺乏矣。”这是经国久远的规模,非一切权宜之 小术可比,所以谓之大道也。然则有国者,岂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哉 ? 原文 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直解 发,是生发兴旺的意思。曾子说:“仁德之君,知道那生财的 大道,只要使百姓富足,不肯专利于上,由是天下归心,而安处富贵崇高 之位。这便是舍了那货财,去发达自己的身子。不仁之君,不知生财的大 道,只要聚财于上,不管百姓每贫苦,由是天下离心,有败国亡身之祸。 这便是舍着自己的身子,去生发那财货。”夫以财发身者,本不求财也, 而民心既得,实未尝无财。以身发财者,本以奉身也,而乃至于丧身,则 财将何用哉!其利害之迥绝不待较而知者也。 原文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 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直解 上,是君上。下,指百姓说。终,是成就的意思。曾子承上文 仁者以财发身说:“君之爱民,仁也;民之忠于上,义也。上不好仁,而 下不好义者有矣。若为人上者,轻徭薄赋,节用爱民,使百姓每都得其所 ,则那。可姓每便都感激爱戴如人子之于父母,手足之于腹心,各输忠悃 以自效矣,岂有不好义以忠其上者哉?下不好义,固有不终其君之事者, 今下既好义,则事使之分明,而爱戴之情切,把君上的事,就如自己的家 事一般,皆为之踊跃趋赴,而竭力以图成矣。岂有有始无终使不能成就者 哉?下不好义而人心离畔,固有不能保其府库之财者。”今下既好义,则 民供给于下,而君安富于上,把府库的财货就如自家的财货一般,皆为之 防护保守,而长保其所有矣,岂有争夺悖出,使不能受享者哉?下之好义 而能忠于上者,其效如此,莫非上之好仁启之也。然则为人上者,可不以 志仁为务哉! 原文 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 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 利,以义为利也。 直解 孟献子,是鲁国的贤大夫。畜,是畜养。马四匹为乘,古时为 大夫的,君赐之车,得用四马驾之。畜马乘,是士初试为大夫者也。察, 是料理的意思。伐,是凿而取之。伐冰之家是卿大夫以上丧祭得用冰者。 百乘之家是诸侯之卿有采地十里,可出兵车百辆的。孟献子说:“畜马乘 的人家,已自有了俸禄,不当又理论那鸡豚小事,以侵民之利。伐冰的人 家,俸禄越发厚了,不当又畜养牛羊,以侵民之利。百乘的人家,他的俸 禄用度,既有百姓每的赋税供给,不当又畜养那聚敛之臣,额外设法,以 夺取民财。比似有聚敛财货之臣,宁可有盗窃府库之臣。盖盗臣,止于伤 己之财,而聚敛之臣,则至于伤民之命,其何忍畜之以为民害耶?”孟献 子之言如此,曾子解说:“孟献子这几句言语,正是说有国家者,不当私 利于己,而以利为利,只当公利于民,而以义为利也。”盖以利为利,则 失了人心,败了国家,本是求利,却反有害。以义为利,则有人、有土、 有财用,虽不求利,而利在其中矣。人君欲利其国家者,宜辨于斯。 原文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 ,灾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 直解 上一节言为国者,当以义为利。此又言求利之有害也。长国家 ,是一国的君长。自字,解做由字。彼为善之一句,疑有阙误,其义未详 。灾是天灾。害是人害。曾子说:“长国家者,当以义制利。而乃有专务 聚敛财用者,岂是那为君上的本意要这等做。必是有等奸利小人,欲借此 以希宠干进,乃倡为敛财富国之说,以投其君之所好,人君不察而信用之 ,是以外本内末,专务财用,自此始矣。这等小人,若使他治国家,则必 以聚敛为长策,以掊克为善谋,夺民之财,以奉君之欲,将使民穷财尽, 怨詈号呼,伤天地之和,生离畔之心,天灾人害,纷然并至。到这时节, 虽有善人君子,也救不得了,求利之害如此。所以说,有国家者,必不可 以利为利,但当以义为利也。通看这一章书,可见治平之要,只是一个絮 矩。絮矩之事,不止一端,而其大者,则在用人理财,用人理财皆与民同 ,不私一己,便是絮矩。然其本,则日慎德、日忠信,又在人君自明其德 ,自诚其意,方才知得千万人之心。即一人之心,而能以我一人之心,为 千万人之心,此又絮矩之本,惟圣明留意焉。 上传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P1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