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永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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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居 ——父亲设计的家 似一幅艺术风光摄影， 诱惑得人想走进去；如一 首典雅的诗词，锦绣在青 山绿水间；像一艘画舫， 清风徐来，小楼绿树倒映 在波浪间，轻轻荡漾。树 梢遮掩的檐角踞峙在蓝天 白云中，阳光画在墙壁上 的斑驳枝影，推开花窗迎 接细雨飘洒的清新，月色 星光下的朦朦胧胧，隔水 眺望中的挺拔身姿，任何 时刻、各种角度，都令人 欣赏赞叹。这西式洋房、 中式围墙的小别墅，芳名 亦美好：风华居。 这是我的娘家，让我魂 牵梦萦的地方，我父母生 活的故居，尤其是这小楼 乃我父亲亲手设计，位于 温州市九山公园内，独门 独院，与山水花鸟为邻， 不远处高耸的林立楼群， 仿佛变成了虚化的幻景， 在闹市区开辟出了一方难 得的幽雅。这里也是先祖 南宋第一状元王十朋苦读 所在，落霞潭边，九山湖 畔，荷香中隐隐约约传来 千年前的诵书声。 我在关东沈阳，远隔千 里，思念情长，无数次的 梦中，我飞了回去。轻轻 推开门扉，阿爸和阿妈笑 着向我迎来—— 陪伴 2017年10月30日19点15 分，我亲爱的阿爸走了。 尽管最后的抢救全部到位 ，但阿爸还是安详地闭上 了眼睛。我相信，在他生 命终结的时刻，灵魂仍然 在这间住了整整七个月的 温州市人民医院单间病房 中流连，一定会听到他所 钟爱的儿女们悲痛急切的 呼唤，也一定能感受到儿 女为他最后沐浴全身的至 亲至爱的骨肉深情。 阿爸在2017年4月1日开 始住院治疗，起初只是觉 得他脸色很黑，平时他常 去温州中医院王教授处看 病。3月末，王教授发现我 阿爸可能得了胆管癌症， 劝我阿爸赶快住院，但没 有告诉他实际病情，只说 是胆囊炎。90岁的老爸住 院，只有一个居家阿姨冬 凤陪伴左右，我放心不下 ，急忙放下手中的《当代 化工》主编工作，在4月5 日从沈阳飞往温州，直奔 家中。 阿爸的家——风华居因 宅院内浓厚的文化氛围， 被选为温州市十大最美庭 院之首。小桥流水，花窗 围墙，名人题刻比比皆是 ，温州王十朋研究会就落 址在风华居。回到家中， 我放下行李，直奔病房。 温州市人民医院离风华 居不远，我阿爸所在的病 房不大，但抢救设施齐备 ，房间内除了一张医疗床 、一个长条沙发、一张桌 子和床头柜外，还有一个 室内卫生间，这是全院最 好的单间病房，专门留给 离休干部的。阿爸的脸色 和身上的皮肤一样发黄， 然而精神倒是蛮好的，见 长女到来，忙掀开被子坐 起，把我拥入怀中。 我急切地一路小跑着去 医生办公室，找主任医师 郑巨光询问我阿爸的病情 。医生指着CT片子给我看 ，说确诊为胆管癌，这是 一种恶性肿瘤，但患者不 会疼痛，医生决定手术治 疗，但具体的病情不会告 诉患者，因为胆管特别细 ，由于堵塞，胆汁流出受 限，医生要放入支架支撑 胆管，让胆汁能流出顺畅 一些。4月17日，手术是成 功的，阿爸的皮肤逐渐退 黄了，人也精神起来。之 后七个月的住院时间，阿 爸常常伴着发烧和浮肿， 主要靠打白蛋白和血浆维 持生命。 阿爸是老革命，1946年 ，18岁就加入了中国共产 党，从青少年时代在青田 阜山中学当学生会主席， 因为语文老师江汉是共产 党员，引导他把自己的一 生交给了党。他被国民党 抓捕三次，差点丢了性命 ，是党组织派人救他出狱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前，他是一个职业革命者 。 在阿爸身上，始终充满 了感恩、正气、乐观和豁 达的精神。身体好了一点 ，他就身着红绒衣，坐在 沙发上，给我和冬凤唱起 了《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我给他录像，老人家的 眼睛特别明亮，我们都被 老爸的快乐给感染了。每 天打完多瓶点滴，老爸就 给我讲家史，讲革命史， 讲宋史。我花近600元买一 支录音笔，专门给他录音 用，大半年的话语都在录 音笔中。一次雨天，在家 门口的公园，青苔小路特 滑，我摔了一跤，不慎把 手中的录音笔给摔坏了， 立马去修，却没有修好， 真是损失惨重。 每天晚上，我和冬凤推 着坐在轮椅上的阿爸，去 松台山脚下看广场舞，回 自己家门口的九山公园中 ，看自家风华居小别墅的 灯光倒映在九山湖中。有 我陪伴，阿爸是最快乐的 。 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