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广西师大
原售价: 58.00
折扣价: 38.86
折扣购买: 韦伯恩与新印象派——点描技法与点彩技法
ISBN: 9787559866028
卞兆裕,博士,济南大学音乐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音乐家协会西方音乐学会会员。主持及参与省级项目3项。曾在《音乐艺术》《贵州大学学报》等发表论文数篇。
第三章 点描技法的观念和影响 第一节 点描音乐和点彩美术的同构性 音乐是一种时间上的听觉幻想。旋律的流动是通过时间的流逝产生的,这些产生则是通过对音乐进行想象和思考实现的。这里的时间不是一种时钟的时间,而是一种独特的,也就是被标记出来的实质的、虚拟的时间。美术上,一张单调的细帆布在油画空间的经历有三个次元,即实质的和虚拟的,以及需要想象的声音。朗格指出:“人类对于音乐突然闪现的色彩印象是二次想象。”b这些说明了音乐和美术有时会互相渗透的元素,音乐会带来怎样的色彩,是人脑赋予的一种想象,由于这种想象是各不相同的,在大脑中也会产生不同的色彩,而美术上,不同的色彩或线条也会与音乐中的一些相似的律动相联系。现代心理学把这种不同感觉之间的相互沟通称作“联觉”。因此,在音乐中,有时可以看到不同的色彩,而在美术里有时会反映出某种节奏的律动,新印象派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把这些因素用于构图中,通过线条、颜色表达作品的悲、欢,这些表达方式在音乐中是有迹可循的。如平行线以及冷暖色调都达到平衡时所表现的宁静,如同缓慢进行的旋律;向上的线、暖色调等表现出一种欢乐与激荡的情绪,会让人联想到贝多芬的许多作品;向下的线条、一种以冷色调为主的暗调表现出悲哀的情绪,如同用小调写的慢速音乐,这一点与日本的绘画和音乐是非常相似的。勋伯格在他的《幸运之手》(Op.18)的舞台要素上,把色彩、灯光、布景等因素都融入进来,让它们和音符有一样的长短不一的时值,并相互融合。如此产生的综合性艺术比其他艺术更具有“构成性”,其中各个组成要素的关系或状态上的任何细微变化都能从根本上改变整体的面貌。这些不同感觉的相同表达方式说明了无论听觉、视觉还是人的情感活动,在人的直觉体验中都有某些潜在的联系,不同的刺激最终在人内心深处都可产生高低、强弱、节奏、紧张性等体验,它们之间具有一种直觉的类比性;我们把这种具有直觉类比性的事物在人的感觉中发生的联觉称之为“同构联觉”。 点描音乐和点彩美术两者的特点虽有差异,但给人的感受还是有某些共鸣的。 欣赏点彩美术作品时,会让人产生一些抽象感,尤其是在人物画上。因为按照科学的观念,加上几何的构图法则,这种主观化和概念化的思想所产生的作品,的确像当时的评论家所言,是一种呆板、没有感情的图解。即便后来按传统风格处理的人物点彩作品,如修拉的《摆姿势的模特》《马戏团》,以及西涅克的《费利克斯·费内翁像》等,仍然无法避免这些缺陷,而《马戏团》的用色甚至呈现出野兽主义的用色倾向。这也可能是新印象派画家创作风景题材多于人物题材的原因之一,在这些风景作品中,人物变成配角,成了风景,甚至是给风景画增加听觉等其他感觉的因素,使画面充满节奏的律动。 在聆听点描音乐作品时,我们的第一反应可能会觉得“乱”,准确来说是“抽象”。新印象派讲究的色彩要完全按照科学的理念严谨地组织。韦伯恩的点描技法的各种要素,即节奏、音色和结构等完全在严格的控制之下,两者相似的做法也会产生相同的结果。十二音和点描技法相结合后,作品就变得异常晦涩难懂,不像贝尔格的作品,有时还留有传统的因素。这种抽象的作曲技法同新印象派的人物画在听觉与视觉上都有相同感觉,都会被认为科学性或逻辑性的东西太多。但是韦伯恩为J. S. 巴赫《音乐的奉献》配器所表达出来的效果又会让人觉得这是何等清晰,会联想到新印象派的风景画。其实这两者不过是把点描技法用在了调性和非调性音乐上,人们长期处于调性音乐的和谐因素中,如同对美术的理解。西方的人物画一般注重人体的形象美,人物的结构比例等,在此基础上,还要强调传神,如果这些都发生了变化,那么使已经扎根在心里的观念也改变,真的是非常困难的事,如《摆姿势的模特》里的人物皮肤用绿色的点状色块上色,让人感觉像青苔。假如抛开这些束缚,可以发现,用点描技法营造出的无论是调性音乐还是无调性音乐,都能表现出一种宁静的感觉。 韦伯恩作品的“静”主要体现在他的抒情性上。勋伯格的学生艾尔芬·斯坦说道:“韦伯恩和舒伯特、德彪西是同等意义上的主要的抒情派。”舒伯特的作品反映出许多他的内心感受,使用大量的调式交替及和声变化表现出内心的不确定性,而德彪西的“静谧”体现了东方的细腻与暧昧。我不能说韦伯恩的抒情性是这两人风格的综合,只是风格表现上较为相似罢了。韦伯恩的作品应该要用音乐的视觉眼光去理解,并且旋律和动机有很宽的间隔,其他种类的频繁使用增加了情感的表达强度,这种类似的情感表达方式与他对奥地利山脉的热爱并将这种情感深深地扎根于他的生命里有很大的关系。这就是为什么在听他的作品时,会产生一种静谧的感觉,音乐中大量的弱奏力度,以及稀薄的音色使用甚至会让人联想到东方的文化,尤其是禅意的那种随遇而安,又带着点冥想的意味。韦伯恩的这种宁静,或许最能够符合老子“大音希声”这四个字。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些学者甚至都不把韦伯恩归于二十世纪现代音乐的行列。 在新印象派作品中,如修拉的《库布瓦的桥》《库布瓦的塞纳河》以及西涅克的《马赛港的入口》《圣特罗佩港的出航》等,使用相互统一的色调,并且多用平行线、黄金分割法等,修拉的两幅画中的人物如同在冥想,而西涅克则把人物的大小几乎等同于“点”了,并将他们置于船上,融入景物,通过这些组合方式,新印象派表现风景画时发掘出了自然美,在这种自然美中,我们也能够感受到一种流动的,带有韵律感的宁静致远,这两者构成了同构联觉。 本书运用扎实的文献史据和分析数据作为历史实证的论据,不仅在历史维度方面涉及广泛,论及中外现当代作曲家,如布列兹、施托克豪森、潘德列茨基、诺诺、梅西安、考威尔、利盖蒂、武满彻、罗忠镕、瞿小松、许舒亚、陈怡、杨立青等人的创作,亦将绘画与音乐的相似技法进行了横向比较研究,概括出两者的同构性与差异性,对于“点描音乐”技法进行了概念及范畴的界定阐释,完善了相关“点描音乐”的理论体系。(节选自前言,王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