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的故事（全彩插图增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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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地区的众多民族中，赫梯人是颇为神秘的一个。在公元前2000～ 公元前100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赫梯人占据着富饶的安纳托利亚(盛产农作 物和金属矿，是青铜器时代主要的铜产地)的中心地区。如果人们对酒的热 衷程度能以装酒和饮酒的容器来衡量的话，赫梯人在这点上绝不逊于任何古 老的民族。他们的金质高脚杯和角状杯(用作饮酒的大口杯和奠酒祭神的动 物头骨骷髅)的艺术效果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即使是公元前4世纪雅典工 匠的技艺也不过如此。 人们无须怀疑这片地方能否造出好葡萄酒。现代的土耳其，尽管并不是 全心全意地制造葡萄酒(特别是这个国家穆斯林占多数)，但是在埃拉泽有一 个国家葡萄园，地点在幼发拉底河边，阿勒山下游200英里处，正好是底格 里斯河的源头。他们制造的红葡萄酒布兹巴格在制造工艺方面并没有什么出 奇之处，但是它的后劲很足，饮后使人感到精力充沛。中世纪的提尔和西顿 (今黎巴嫩境内)产的葡萄酒是当时世界上最昂贵和最吃香的葡萄酒之一，甚 至直到今天，位于黎巴嫩东部的贝卡谷地仍是著名的缪萨尔红酒的故乡，这 种酒几乎就是世界顶级红葡萄酒的代名词。 即使是现在，要想对中东政治有一个清楚的了解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情。要想象4000年前的民族、他们的文化、人口迁移、信仰以及联姻几乎是 不可能的事情。划分时代的标志就是他们的成就——如果考古学家碰巧能发 现的话。 尽管如此，我们依然可以勾勒出一幅公元前2000年地中海东部沿岸主要 国家分布的草图。埃及在这个千年里大部分时间统治着南部地区。这段时期 被埃及古物学者称做“中王国时期”。埃及人灿烂的文明和高超的技艺给所 有到过埃及的人都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如果不考虑规模的话，克里特岛 的文明在精巧细致方面可以与埃及人相媲美。我们把它称为克里特文明。但 是，公元前1500年主宰希腊的迈锡尼文明引导着希腊攻击并掠夺了克里特岛 ，从此结束了克里特岛长久以来的和平局势。 很长一段时期内，安纳托利亚属于赫梯王国的领土。赫梯王国在鼎盛时 最东端曾达到巴比伦。地中海东部沿岸属于迦南，它与埃及之间隔着一大片 荒野，《圣经》上说，摩西率领以色列人曾穿越过这片荒野(公元前1200年) 。迦南的东边和北边是亚述。在漫长的岁月中，亚述兴起又走向衰落。 在美索不达米亚(大致是今天的伊拉克)，苏美尔文明已被从西方来的闪 米特人所代替。位于幼发拉底河中游的马里一直是闪米特人的都城，直到公 元前1790年，伟大的汉穆拉比王在下游的(离现在的巴格达不远)巴比伦找到 了他的财宝。无论是马里还是巴比伦，它们主要的贸易通道都是沿幼发拉底 河流域向西到安纳托利亚，而安纳托利亚是用于制造青铜器的铜的产地(另 一个重要的产地是塞浦路斯，它的名字也源于它出产的金属)。 制造青铜器所需的仅次于铜的金属是锡，但是它的产地在哪里至今仍然 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要不是有一些现存的、已被开采完的安纳托利亚的矿 藏，有关它们的线索就会完全断掉。波希米亚和不列颠是两个可能的候选地 ，但没有人知道康沃尔郡的锡矿是在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这些国家之间有着稳定的贸易和外交往来。尽管距离遥远，但是每条河 上都有航运，绕经沙漠的道路也都很繁忙(那时还没有用骆驼来穿越沙漠)， 地中海的航道更成为了中转的中心。 地中海沿岸的帝国似乎对于在沿海地区称王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他们 看重的是内陆地区。他们采取的政策是鼓励发展独立的贸易港口，以此作为 中转站和政治上中立的汇合点，在这里商人不会被城堡或是士兵吓跑。他们 希望这些港口可以缴纳贡品，用金钱来赎回和平。 由南方的迦南人建立起的乌加里特很可能是这类港口中的第一个，它为 亚述王国服务但并不从属于它。另一个港口是阿尔米纳，它位于奥龙特斯河 (今土耳其境内)的入海口，由希腊人建立(尽管直到公元前900年才建立)， 也是希腊人了解幼发拉底河流域文明的窗口。不久，在更远的南方地区，又 出现了提尔和西顿。迦南人的后代腓尼基人，是世界上最具独立精神和创造 才能的人(他们发明了字母表)，正是在这片围绕地中海的海岸上，他们后来 又相继建立起了一批独立的、不好战的贸易城市，像北非的迦太基、西班牙 南部的加的斯就是其中的代表。 最后，一些强国，首先是希腊开始发展海军以扩大和保护他们的领土。 但是，“贸易港口”这一原则历经了几个世纪的政治变故却从未被动摇过。 事实上，那个整个世界的征服者亚历山大大帝在尼罗河的入海口建立的亚历 山大，作为一个中立的港口，是由希腊人、埃及人、犹太人共同占据的。 1987年，人们发现了一个可以生动地说明在地中海东部曾经有过多么兴 旺发达的贸易的例证。当时一艘满载货物的商船残骸在靠近土耳其西南海岸 的乌卢博尔卢被发现，船上的货物完好无损。这艘船(可能是迦南人的船)似 乎是在埃及、迦南、塞浦路斯、小亚细亚海岸或者可能是克里特岛和希腊南 部的迈锡尼之间进行贸易往来。当它于公元前1400年前沉入海底时，正载着 大块的铜锭和小一点的锡锭、著名的迈锡尼的陶器，还有一些蓝玻璃、珍贵 的武器和树脂，此外船上还装有葡萄酒。 我们知道关于古埃及的葡萄酒的一切，却从来都无法真正了解它。我们 所拥有的记载极其详细。那些活着时就开始造墓的达官贵人的墓室上的图画 非常生动，而那些喜爱葡萄树和葡萄的下层工匠们，他们的棺木板上画的都 是一个个葡萄的凉棚。 卢克索是当时世界上最高也是最伟大的都城，荷马称它是“有一百个门 的底比斯”。从卢克索开始，撒哈拉大沙漠干旱的沙丘就在尼罗河金色的峭 壁上升起。法老们的木乃伊就埋葬在这里，随他们下葬的珍宝就如同神话传 说一样，以至于为法老哀悼的祭司自己就成为了盗墓者，他们在法老们的墓 穴未用石头封闭前就偷走财宝。与最荒凉、孤凄的法老们的墓群相比邻的是 贵族们的墓地，而在离沙漠不远的地方是工匠们的墓地，多少个世纪以来， 这些工匠们在墙上雕刻和描绘着只有上帝才能看到的图画。 皇室墓穴中的绘画大都与宗教题材有关。长着鸟头和兽头的神是永恒的 主题，他们都跳着一种象征性的但却没有任何意义的舞蹈。但记述真实事件 和叙事故事的是例外。 有一些贵族墓穴描绘的都是有关他们生前所做的事情。比如一个叫雷可 米尔的级别很高的大臣，他对百科知识很感兴趣。他墓穴的墙壁上有一个庞 大的目录，包括各种技艺、食品、果园、外国人、野兽和交通工具。努比亚 人和叙利亚人穿什么样的衣服，椅子是怎样制作的或者雪花石膏是如何打磨 的，这些都在其中有详细的说明，甚至让人都没有任何想象的余地。制造葡 萄酒不过是组成埃及人日常生活画卷中的一部分。另一个高级官员那科特的 墓穴中绘画内容就更随意些，其中表达人们愉悦心情的成分大干所要传达的 信息。但是，它也同样记录了葡萄酒丰收的各个细节，从采摘葡萄到用发酵 法酿造葡萄酒。 通过这些墓穴中的图画，我们不难在头脑中描绘出精确的画卷。它的时 代跨越了几乎从现代追溯到基督诞生之日起一半长的时间，历经了33个王朝 的法老们的更替。我们知道葡萄酒是在何地、怎样被制造出来，它们又是如 何被命名、贮藏、供应和饮用。我们唯一不知道的是到底那些葡萄酒的口感 如何。 复制古埃及的葡萄酒并不是难事。首要的问题是造酒用的葡萄品种。但 是，如果我们按古代方法在尼罗河三角洲地区种植葡萄(这意味着要有肥沃 的泥沙，并且施粪肥和进行灌溉)，当它们长得很高时就修整枝条，踩踏葡 萄，并在黏土制的酒罐里发酵葡萄汁，我们别指望这样能得到好葡萄酒。事 实上现在的埃及也不出产优质葡萄酒。然而，埃及的贵族们就是把这种种植 葡萄方法说成好、非常好或是最好的，埃及的人民用艰苦的劳动酿出了葡萄 酒，并从饮酒中得到快乐，如果要责怪他们，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P3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