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当代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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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季羡林自传(典藏本)
ISBN: 9787515405353
季羡林著名的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东方学家、思想家、翻译家、佛学家、作家。他精通12国语言。曾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南亚研究所所长。1911年8月6日出生于山东省清平县(现并入临清市)康庄镇。2009年7月11日病逝于北京。 他博古通今,被称为“学界泰斗”。 1930年考入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1935年考取清华大学与德国的交换研究生。赴德国入哥廷根大学学习梵文、巴利文和吐火罗文等。1941年获哲学博士学位。 1946年回国,任北京大学教授兼东方语言文学系主任。1956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1978年任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社会科学院与北京大学合办的南亚研究所所长等职。他先后担任中国外国文学学会会长、中国南亚学会会长、中国民族古文字学会名誉会长、中国语言学会会长、中国外语教学研究会会长、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副会长和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会长等。著作已经汇编成《季羡林文集》,共有24卷,内容包括印度古代语言、中印文化关系、印度历史与文化、中国文化和东方文化、佛教、比较文学与民间文学、糖史、吐火罗文、散文、序跋以及梵文与其他语种文学作品的翻译。 季羡林创建东方语文系,开拓了中国东方学学术园地。在佛典语言、中印文化关系史、佛教史、印度史、印度文学和比较文学等领域,创获良多、著作等身。成为享誉海内外的东方学大师。
最穷的村中最穷的家 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来,眼前没有红,没有绿,是 一片灰黄。 20世纪初期的中国,刚刚推翻了清朝的统治,神 州大地,一片混乱,一片黑暗。我最早的关于政治的 回忆,就是“朝廷”二字。当时的乡下人管当皇帝叫 坐朝廷,于是“朝廷”二字就成了皇帝的别名。我总 以为朝廷这种东西似乎不是人,而是有极大权力的玩 意儿。乡下人一提到它,好像都肃然起敬,我当然更 是如此。总之,当时皇威犹在,旧习未除,是大清帝 国的继续,毫无万象更新之象。 我就是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刻,于1911年8月6日, 生于山东省清平县(现改临清市)的一个小村庄—— 官庄。当时全中国的经济形势是南方富而山东(也包 括北方其他省份)穷。专就山东论,是东部富而西部 穷。我们县在山东西部又是最穷的县,我们村在穷县 中是最穷的村,而我们家在全村中又是最穷的家。 父辈们 我们家据说并不是一向如此。在我诞生前似乎也 曾有过比较好的日子。可是我降生时祖父、祖母都已 去世。我父亲的亲兄弟共有三人,最小的一个(大排 行是第十一)送给了别人,改了姓。我父亲同另外的 一个弟弟(九叔)孤苦伶仃,相依为命。房无一间, 地无一垄,两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活下去是什么滋味 ,活着是多么困难,概可想见。他们的堂伯父是一个 举人,是方圆几十里最有学问的人物,做官做到一个 什么县的教谕,也算是最大的官。他曾养育过我父亲 和叔父,据说待他们很不错。可是家庭大,人多是非 多。他们俩有几次饿得到枣林里去捡落到地上的干枣 充饥。最后还是被迫弃家(其实已经没了家)出走, 兄弟俩逃到济南去谋生。“文化大革命”中我自己“ 跳出来”反对那一位臭名昭著的“第一张马列主义大 字报”的作者,惹得她大发雌威,两次派人到我老家 官庄去调查,一心一意要把我“打成”地主。老家的 人告诉那几个“革命”小将,说如果开诉苦大会,季 羡林是官庄的第一名诉苦者,他连贫农都不够。 我父亲和叔父到了济南以后,人地生疏,拉过洋 车,扛过大件,当过警察,卖过苦力。叔父最终站住 了脚。于是兄弟俩一商量,让我父亲回老家,叔父一 个人留在济南挣钱,寄钱回家,供我的父亲过日子。 每天最高的享受 我出生以后,家境仍然是异常艰苦。一年吃白面 的次数有限,平常只能吃红高梁面饼;没有钱买盐, 把盐碱地上的土扫起来,在锅里煮水,腌咸菜;什么 香油,根本见不到。一年到底,就吃这种咸菜。举人 的太太,我管她叫奶奶,她很喜欢我。我三四岁的时 候,每天一睁眼,抬腿就往村里跑(我们家在村外) ,跑到奶奶跟前,只见她把手一卷,卷到肥大的袖子 里面,手再伸出来的时候,就会有半个白面馒头拿在 手中,递给我。我吃起来,仿佛是龙胆凤髓一般,我 不知道天下还有比白面馒头更好吃的东西。这白面馒 头是她的两个儿子(每家有几十亩地)特别孝敬她的 。她喜欢我这个孙子,每天总省下半个,留给我吃。 在长达几年的时间内,这是我每天最高的享受,最大 的愉快。 大概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对门住的宁大婶和宁大 姑,每到夏秋收割庄稼的时候,总带我走出去老远到 别人割过的地里去拾麦子或者豆子、谷子。一天辛勤 之余,可以捡到一小篮麦穗或者谷穗。晚上回家,把 篮子递给母亲,看样子她是非常喜欢的。有一年夏天 ,大概我拾的麦子比较多,她把麦粒磨成面粉,贴了 一锅死面饼子。我大概是吃出味道来了,吃完了饭以 后,我又偷了一块吃,让母亲看到了,赶着我要打。 我当时是赤条条浑身一丝不挂,我逃到房后,往水坑 里一跳。母亲没有法子下来捉我,我就站在水中把剩 下的白面饼子尽情地享受了。 现在写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些芝麻绿豆 般的小事是不折不扣的身边琐事,使我终生受用不尽 。它有时候能激励我前进,有时候能鼓舞我振作。我 一直到今天对日常生活要求不高,对吃喝从不计较, 难道同我小时候的这一些经历没有关系吗?我看到一 些独生子女的父母那样溺爱子女,也颇不以为然。儿 童是祖国的花朵,花朵当然要爱护;但爱护要得法, 否则无异于坑害子女。 开始认字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学着认字,大概也 总在四岁到六岁之间。我的老师是马景功先生。现在 我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有什么类似私塾之类的场所,也 记不起有什么《百家姓》《千字文》之类的书籍。我 那一个家徒四壁的家就没有一本书,连带字的什么纸 条子也没有见过。反正我总是认了几个字,否则哪里 来的老师呢?马景功先生的存在是不能怀疑的。 虽然没有私塾,但是小伙伴是有的。我记得最清 楚的有两个:一个叫杨狗,我前几年回家,才知道他 的大名,他一字不识;另一个叫哑巴小(意思是哑巴 的儿子),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他姓甚名谁。我们 三个天天在一起玩儿水,打枣,捉知了,摸虾,不见 不散,一天也不问断。后来听说哑巴小当了山大王, 练就了一身蹿房越脊的惊人本领,能用手指抓住大庙 的椽子,浑身悬空,围绕大殿走一周。有一次他被捉 住,是十冬腊月,赤身露体,浇上凉水,被捆起来, 倒挂一夜,仍然能活着。据说他从来不到官庄来作案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绿林英雄的义气。后来 他终于被捉杀掉。我每次想到这样一个光着屁股游玩 的小伙伴竞成为这样一个“英雄”,就颇有骄傲之意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