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会的孔子

被误会的孔子
作者: 廖名春
出版社: 孔学堂书局
原售价: 39.80
折扣价: 20.70
折扣购买: 被误会的孔子
ISBN: 9787807704980

作者简介

廖名春,曲阜师范大学孔子文化研究院特聘教授,清华大学历史系长聘教授、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双聘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先秦秦汉经典和出土简帛文献的研究,其《论语》《荀子》《周易》经传研究和帛书易传的整理研究成就尤为瞩目。著有《周易研究史》《荀子新探》《帛书易传初探》《新出楚简试论》《郭店楚简老子校释》《出土简帛丛考》《周易经传十五讲》《中国学术史新证》《帛书周易论集》《周易经传与易学史新论》《周易经传与易学史续论》《周易真精神——六十四卦卦爻辞新注新释》《出土文献与儒家经典探微》《中国早期思想史与文献研究》等书,在《历史研究》《哲学研究》《文史》《道》等中外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300余篇。

内容简介

"《论语》一书中,孔子最为现代人所攻击的恐怕当属《论语·阳货》篇的“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章。人们一讲到孔子,就指斥其“轻视妇女”。证据就是此章有云:“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不过,从宋代以来,权威的注释却完全看不出孔子有“轻视妇女”的思想。了解《论语》此章的真相,澄清这些不同诠释的是非曲直,关乎孔子思想与儒学的大本,非常值得探讨。 一、“女子”为全称说 汉以前的古注没有涉及“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一句,但东汉人对此章的明引暗引却多有之。如安帝时司徒杨震(59—124)上疏: 《书》诫牝鸡牡鸣,《诗》刺哲妇丧国。昔郑严公从母氏之欲,恣骄弟之情,几至危国,然后加讨,《春秋》贬之,以为失教。夫女子小人,近之喜,远之怨,实为难养。《易》曰:“无攸遂,在中馈。”言妇人不得与于政事也。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往来,令恩德两隆,上下俱美。 汉灵帝时大鸿胪爰延(生年不详,大概卒于168—188年间)上封事: 昔宋闵公与强臣共博,列妇人于侧,积此无礼,以致大灾。武帝与幸臣李延年、韩嫣同卧起,尊爵重赐,情欲无厌,遂生骄淫之心,行不义之事,卒延年被戮,嫣伏其辜。夫爱之则不觉其过,恶之则不知其善,所以事多放滥,物情生怨。故王者赏人必酬其功,爵人必甄其德,善人同处则日闻嘉训,恶人从游则日生邪情。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邪臣惑君,乱妾危主,以非所言则悦于耳,以非所行则玩于目,故令人君不能远之。仲尼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盖圣人之明戒也。 荀悦(148—209)《前汉纪》也说: 夫内宠嬖近,阿保御竖之为乱,自古所患,故寻及之。孔子曰:“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性不安于道,智不周于物,其所以事上也,惟欲是从,惟利是务;饰便假之容,供耳目之好,以姑息为忠,以苟容为智,以技巧为材,以侫谀为美。而亲近于左右,玩习于朝夕,先意承旨,因间随隙,以惑人主之心,求赡其私欲,虑不远图,不恤大事。 爰延的引证,钟肇鹏(1925—2014)以为“这是古义,也是本义”。劳悦强则以为“杨震、爰延所说只能算是汉儒对‘女子与小人’章的一种特殊的文本以外的诠释,他们所指的‘女子与小人’乃针对汉代内廷实况而发”,“如果以此寻觅经典本义,就难免缘木求鱼了”。 引经据典,重点在用经而非释经。因此断章取义,文献习见。以上的引证,“女子”虽多以姬妾、内宠为说,但也不能说在杨震、爰延、荀悦看来,《论语》此章的“女子”就只指姬妾、内宠,而不包括其他。相反,从杨震、爰延都称“妇人”来看,在他们的心目中,“女子”就是“妇人”,这是一般义,人人皆知。因此,不值得特别提出。这应该是汉以前古注都不解《论语》此章“女子”的原因。 现在能看到的最早的古注当属皇侃(488—545)的《论语集解义疏》(下文简称《义疏》),其云: 女子小人并禀阴闭气多,故其意浅促,所以难可养立也。近之则不逊者:此难养之事也。君子之人,人愈近,愈敬;而女子小人,近之则其承狎而为不逊从也。远之则有怨者:君子之交如水,亦相忘江湖;而女子小人,人若远之,则生怨恨,言人不接己也。 “女子小人并禀阴闭气多”,这是从秉性气质上分析“女子小人”“难养”的原因。其“女子”并非特指,当属全称,是就所有的女子而言的。从皇侃注的下文来看,其“君子之人”与“女子小人”相对,“小人”是“缺德”者,“女子”也当是“缺德”者。 清儒戴望(1837—1873)也说: 女子以形事人,小人以力事人,皆志不在义,故为“难养”。 此“女子”与“小人”对举,当为全称无疑。 基于这一理解,鲁迅(1881—1936)辛辣地讽刺道: 女子与小人归在一类里,但不知道是否也包括了他的母亲。 即使是对儒学抱有“同情之理解”的现代思想家李泽厚(1930—2021)也无奈地承认: 我以为这句话相当准确地描述了妇女性格的某些特征。对她们亲密,她们有时就过分随便,任意笑骂打闹。而稍一疏远,便埋怨不已。这种心理特征本身并无所谓好坏,只是由于性别差异产生的不同而已;应说它是心理学的某种事实。至于把“小人”与妇女连在一起,这很难说有什么道理。自原始社会后,对妇女不公具有普遍性,中国传统对妇女当然很不公平很不合理,孔学尤然。 现代学者大部分都肯定:这一章表明孔子轻视妇女的思想。这是儒家一贯的思想主张,后来则演变为“男尊女卑”“夫为妻纲”的男权主义。蔡尚思(1905—2008)更说:“既认女子全是小人,就可想见男子全是君子了”,“孔丘的主观片面,竟到如此地步!”因而他认为孔子“是女性的敌人,男性的恩人”。 二、“女子”为特称说 与现代学界的主流认识相反,古代的权威注释则多以《论语》此章“女子”为特称,否定其为全称。邢昺(932—1010)疏曰: 此章言女子与小人皆无正性,难畜养。所以难养者,以其亲近之则多不孙顺,疏远之则好生怨恨。此言女子,举其大率耳。若其禀性贤明,若文母之类,则非所论也。 所谓“此言女子,举其大率耳”,即非指所有的“女子”。具体而言,女子也有“禀性贤明”的,“若文母之类,则非所论也”,像“武王之母”“大姒者”,就不是此章孔子“所论”之“女子”。 朱熹也说: 此“小人”,亦谓仆隶下人也。君子之于臣妾,庄以莅之,慈以畜之,则无二者之患矣。 “此‘小人’,亦谓仆隶下人也”,则“女子”自然就是“仆隶下人”。“小人”是“臣”,“女子”就是“妾”,非常清楚。 稍后,戴溪(1141—1215)《石鼓论语答问》亦载: 圣人察于人情之际亦微矣,上而宦官宫妾,下而家人臧获,皆是物也。远之不可,近之不可,则亦难乎。其为养也,不求诸家而求诸身,得其所以养矣。 所谓“宦官宫妾”“家人臧获”,正是释《论语》此章“女子”“小人”之义,也是以“女子”为特称而非全称。《石鼓论语答问》乃“淳熙丙午丁未间戴溪”“领石鼓书院山长与湘中诸生集所闻而为”,劳悦强以为“书中所说大概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南宋人对‘女子与小人’章的理解”,当为可信。 明清以降,科举考试一准朱熹之说,《论语》此章“女子”为特称更成为主流。王船山(1619—1692)即说: 唯妾媵之女子与左右之小人,服劳于上下之所养也,而养之难矣。 王船山在“女子”之前加上定语“妾媵”,特称的意思更为清楚,逻辑性更强。这当出于朱熹《集注》,是当时的通解。 “五四”以来,反传统的精英不顾邢昺疏、朱熹注以《论语》此章“女子”为特称,有其“打倒孔家店”的特别用心。但在漫天讨伐声中还是有学者坚守着邢昺疏和朱熹《集注》的解释,如钱穆(1895—1990)就说: 此章女子小人指家中仆妾言。妾视仆尤近,故女子在小人前。因其指仆妾,故称养。待之近,则狎而不逊。远,则怨恨必作。善御仆妾,亦齐家之一事。 因此,他就将此章的“女子”译为“家里的妾侍”。潘重规(1907—2003)亦云:“女子,指妾妇。” 陈大齐(1886—1983)的论证则更为详密,他说: 人们之所以引孔子此言为孔子轻视女性的铁证,因为把孔子此言视同“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解释为以女子与小人名为主词的全称肯定判断。全称判断的主词是周遍的,于是遂认定所云女子必系指女子全体而言。但原文句首用有一个唯字,以原文为同于“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无视了唯字的存在而埋没了唯字的作用,可谓极大的疏忽。句中用有唯字的,理则学上称之为低拒判断,言其有所排拒。就本句而论,唯字的作用在于只许女子与小人居于难养者的范围以内,而把非女子与非小人全部排拒于难养者的范围以外。所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一语,欲其取得理则学上定言判断的形式,应当改为“一切非女子与非小人不是难养的”。至于女子与小人是否全部都是难养的抑或仅有一部分是难养的,则为原文所未明说,唯有借推理来推知。“一切非女子与非小人不是难养的”,若将主词与谓词互易其位,则成“一切难养的不是非女子与非小人”,再易其实,则成“一切难养的是女子与小人”。如此转换的结果,“女子与小人”成了肯定判断的谓词。肯定判断的谓词固亦有周遍的,但不周遍的实居多数,理则学为了稳妥起见,规定其为不周遍,亦即除了别有证据,不敢承认其能尽括该名所指事物的全部,只敢承认其至少涉及该名所指事物的一部分。所以“一切难养的是女子与小人”一判断,依照理则学规则施以易位,只可易作“有些女子与小人是难养的”。若易为“一切女子与小人是难养的”,便违反推理规则,不能保其无误。故“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只等于“有些女子与小人是难养的”,不等于“一切女子与小人是难养的”,亦即若以女子与小人为主词,只是一个特称判断,不是一个全称判断。所以原文本身已表示了所云女子之只指一部分女子而言。以一部分女子为难养,只是轻视一部分女性,轻视一部分女性,未可径称为轻视女性。故以孔子此言为轻视女性,实出于唯字的忽视。 陈氏认为《论语》此章“女子与小人”前有“唯”字,表明“女子与小人”是特称而非全称,因此当指“有些女子与小人”。抓住一个“唯”字,就为孔子洗去“轻视女性”的罪名,这是陈大齐作为一个现代逻辑学家在《论语》研究上的创举。 " "●一本书读懂孔子真精神 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廖名春先生通过新颖的视角,以《论语》误读现象入手,运用理性精神、客观考证的手法,对误读现象进行详细的分析、辩驳,以此帮助读者真正读懂《论语》,领悟孔子真精神。 ●中国知名史学大家钱穆先生弟子詹海云作序推荐 钱穆先生弟子、四川大学特聘教授詹海云先生倾情推荐《被误会的孔子》,称赞此书“可与钱穆先生《论语新解》相并重,是当代学者对《论语》研究的杰出力作”,并为《被误会的孔子》一书作序。 ●相得益彰的古风绘画和古版书籍插图 本书的插图多为清华大学历史系黄甜甜博士、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吴国武教授所提供,胡平生教授也伸出了援手,使得《被误会的孔子》一书充满艺术气息。 ●资深教授倾力称赞《被误会的孔子》 《被误会的孔子:听廖名春讲孔子真精神》一书使近代以来加诸孔子学说之种种冤辞,为之一扫;古今学者索解为难之诸多疑问,涣然冰释…… ——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李景林 本书对孔子的解读给人以启示,发人以深思,示人以严肃的科学研究范式。值得专业人士和热心了解孔子思想、中国传统文化的广大读者阅读。 ——北京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校图书馆馆长 张奇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