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山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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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童园记 这里，原本是一幢老屋 。 老屋兴建于何年，无从 查考。当年，我的高祖领着 他的六个儿子，在一座乱石 山上，建起了这幢有两百来 间房子的大屋。屋场四周， 用开拓屋场采出的石块垒起 了一堵两米多高、半米多厚 的石墙。屋场南北各有一个 槽门。南槽门上，悬挂一块 上刻“进士”的大木匾。这也 许是我们的先人中曾有人中 过进士，或是先祖们慕虚名 私自制作，用以装潢门面。 屋内，有晒谷坪，有池塘。 池塘塘坳全用方石垒砌，结 实、规整。屋后小山长满翠 柏、梧桐、楠竹，郁郁葱葱 。雨天，山水流入池塘，再 从池塘流入屋前田垄。四季 活水入塘，塘水清冽、洁净 。塘边石台上，立有一个四 方的石礅，供屋里的女人们 搓洗衣服。经年累月，这个 石礅被磨洗得光洁如镜。从 这头到那头，十几个厅屋， 足有半里路长，全由屋廊连 接，下雨天不踩湿脚。每逢 重要节日．一个个厅屋里， 好多的伢妹一起嬉闹玩耍， 那甜美的笑声至今温暖在心 …… 时光流逝。从德字辈的 高祖兴建此屋开始，德、孝 、顺、显、周、亲、铭、鼎 等，老屋先后接纳过八代人 了。这八代人，或求学，或 从军，或经商，或务农，不 少人先后离开老屋，奔走四 方。他们后来或定居于繁华 都市，或落户于异域他邦。 然而，不管他们走到哪里， 老屋总在他们心里。老屋成 了他们生命的印记．伴随他 们终生。老屋是有灵魂的， 这灵魂，就是一个家族的灵 魂，一个民族的灵魂！ 今天立在这里的还童园 ，仅仅是老屋的一部分，即 高祖第五子所建的上、下两 个厅屋的地基，俗称五房。 高祖第五子，就是我们的曾 祖。曾祖又育五子，全居住 在上、下两个厅屋的数十间 房子里。房子虽是土砖垒建 ，但高大、结实，冬暖夏凉 。 转眼时代的车轮驶进了 20世纪80年代，屋前那条 被一代一代山里人的脚板磨 得光滑明亮的青石板路。被 威威武武的宽广的公路取代 了。汽车进山了，颠覆了山 里人的生活。老屋的子民们 开始一家一户与老屋告别， 到对面的公路旁盖起了红砖 新屋。老屋被冷落了，最终 变成了一片废墟。 从2017年秋季开始，老 屋五房的后人们商议，捐出 祖屋的地基，并捐资、筹资 上百万元，兴建村老农活动 中心，为村里劳累一生的老 人们，提供一个休闲、娱乐 、健身、阅读的场所。同时 为村里的少年儿童设置“小 天使阅览室”，寄托老屋先 人对后辈子孙“发奋读书， 努力成才，为国效力”的殷 殷期望。 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 曹家村老农活动中心很快就 要建成了。这真是：老宅变 身新屋服务村民，叟者还原 童身乐在此园。 故曰：还童园。 （原载2018年12月12日 《文艺报》） 根与家 一个人，祖宗埋在哪里 ，根就在哪里，父母住在哪 里，家就在哪里。我的祖宗 就埋在这片土地上，我的父 母长期生活、居住在这里， 最终也埋在这块土地上。这 里，就是我的根，就是我的 家。 我十多岁就离开了这里 ，走南闯北，浪迹天涯。数 十年来．无论在异域他乡， 还是在繁华都市，我的心都 感到被一根线牵着。这根线 ，就是从这里伸出来的。所 以，我写了八个字。挂在晚 晴书屋的墙上：人走天涯， 心系故土。旁边，还写了几 个小字：记住你从哪里来。 多年以来，我走过许多 城市。看到过城里这样、那 样的老干部活动中心，那是 党和国家对奉献一生的老干 部的关爱。每每这时。一个 念头就涌上我的心头：那些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为 土地劳累一生的老农民，也 应该得到社会的关爱，也应 该有一个幸福的晚年。我什 么时候，能在养育我的山村 里，为我童年的伙伴们，建 一个活动中心，为他们提供 一个阅读、健身、休闲娱乐 的场所呢？ 这个想法，在我心里活 动了许多年。但苦于自己没 有这个经济实力，迟迟没有 动手。直到两年前，我卖掉 了娄底城区的一处住房，拿 出了自己的一些积蓄，又四 处奔走呼号，得到了省有关 部门和娄底市及涟源市政府 的有力支持和高度重视，经 过两年多的努力，如今，这 个老农活动中心，终于出现 在养育我的这个小小的山村 里！P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