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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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一章 上 一个书生伢，居然对田 野产生了兴趣。这说来匪夷 所思。 湖乡的年轻人谁不讨厌 田野？那是庄稼活的代名词 ，被深深地烙上了“低贱”和 “肮脏”的标签。黄小峰也一 样。高中毕业那一年，他高 考落榜了，带着一个又瘪又 歪的铝碗，穿着一件露出白 筋的蓝色运动裤，回到了黄 村。母亲金铃是名副其实的 “铃铛”，她绝望地厉声高喝 ：“我的儿啊，读了十一年 的书，花了老娘几万块血汗 钱，硬是捧了一个破碗回来 ！咋不像别人捧个铁饭碗、 金饭碗回来呢？”接着，更 高亢的声音在村里响起，而 那又瘪又歪的铝碗与禾坪边 上的石磙剧烈撞击一阵，由 于分量轻并没有发出令人产 生快感的声响，只是像一张 试卷纸一般，低吟了一声， 最后闲置在屋前的一角，接 雨水，供鸡鸭们饮用。 黄小峰的父亲是黄村小 学的老校长，已经退了下来 ，唯一的爱好就是在街上烟 雾弥漫的茶馆里打麻将。在 湖乡，打麻将能彰显出一种 身份，所以父亲不会舍弃这 个爱好。但是，他不会种稻 ，自家稻田常常是红色的， 长势稀稀拉拉，总比别人少 收“三五斗”。究其原因，大 概是无钱买肥。父亲总说： “老子的钱，都供你读书了 呀！”黄小峰能说什么？他 只能忍。茫茫湖乡，遍地沃 野，但百无一用是书生，只 求自己千万别像自己的父亲 ！家里老父老母真是铁石心 肠，偏偏三观相同，相濡以 沫，在儿子的教育问题相互 支援，形成了坚定的“统一 战线”。黄小峰一落榜，二 人摔碗为号，不再依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