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独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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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与雨 舌尖上的科学 “品尝”一词，词如其意：不是饮食，而是品与尝… …你身处一个以美食为艺术的国度，品尝应与你在一间艺 术馆品味作品的性质差不多。除非你的灵魂已经迷失了。 ——埃莉诺·克拉克，《洛克马里亚凯的牡蛎》 羊皮纸街位于河流和山丘之间。向北步行三分钟就能 到塞纳河畔，向南走就是索邦。这条街上有一段两侧布满 涂鸦的步行通道，剩下的部分是单行道，旁边是一座教堂 ，里面有长颈的怪兽石像，还有一座钟，是巴黎最古老的 钟之一。有红色天竺葵的圣塞弗兰公园酒店(Hotel parc Saint Severin)就坐落在这条街的中部。酒店一共有27间 房，我订了其中一间。 61号房正是独行客所需要的：一张床、一张细长的木 质写字台、一把安乐椅，椅子的绿色天鹅绒坐垫有点凹陷 。壁橱里放着一小摞关于法国的书(桥、卢浮宫、拿破仑) ，几本《费加罗夫人》和《时尚巴黎》杂志。房间面积很 小，但是如果拉开窗帘、卷起百叶窗就不觉得了。阳光透 过法式门和平开窗照进房间，窗外是拉丁区的一片屋顶。 从阳台上沿着布特布里街(Rue Boutebrie)望过去， 可以看到国立中世纪博物馆(Musee de Cluny)，还有圣日 耳曼大道(Boulevard saint-Germain)上的集市，正在售 卖香肠、鹅肝、马赛的船形小饼和普罗旺斯的饼干。你还 能越过一片斜面屋顶、风向标和橙色的烟囱，看到先贤祠 万神庙(the Pantheon)的圆形穹顶。向东可以看到巴黎圣 母院的玫瑰窗，向西能看到埃菲尔铁塔的塔尖。 早晨，一个穿着短裤的男人出现在附近的阳台上，抽 着烟，给他养的植物浇水。下午，阿比书店(Abbey Bookshop)在街边的桌子和小凳子上摆满了用木箱装的书。 夜幕降临，隔壁一家著名的奶酪火锅店外面出现了很多桌 椅，嘈杂的声音传来，银器叮当作响。 在到达之后不久的一天早上，我听着鸟叫声和远处孩 子们的吵闹声醒来。那时，街边的桌子已经被收了起来， 学生们手挽手上学的时间也过去了，街道上空无一人。我 打开阳台门，听到了远处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光着脚， 感受到了凉爽而潮湿的空气。一群小男孩在教堂前的空地 上踢球。钟声响起。 该开始了。我穿上牛仔裤、T恤衫和旧皮夹克，在包里 塞了一把伞，用一根手指钩起流苏装饰的钥匙环，离开了 6l号房间。我走到贴着壁纸的走廊尽头，沿着螺旋式楼梯 下了六层，来到酒店大堂，走过放着早餐点心篮子的浅蓝 色休息室，把钥匙交给前台的女服务员，一边零散地抛出 几个我知道的法语单词“Bonjour，madame！ Merci！”( 早安，女士！谢谢！)，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大门，踏 上羊皮纸街。 羊皮纸街的名字取自中世纪时在这里售卖羊皮纸的商 人，但是十九世纪的数十部《走遍巴黎街道》系列中有一 本写道，羊皮纸街曾经被称为“作家街”(Rue desEcrivajns)。 十八世纪，哲学家兼作家德尼·狄德罗曾在这里拥有 一间公寓。十九世纪，摄影师尤金·阿杰特曾在这附近记 录羊皮纸街上的小店被拆毁的情形，当时，中世纪的巴黎 正在被改造成拿破仑三世想象中的现代都市。历史照片和 绘画作品展现了羊皮纸街曾经的模样，整条街都和那段涂 鸦步行通道一样狭窄，街边是一排房子和卖葡萄酒与烈酒 的商店。那座老教堂是街上仅存的几处历史遗迹之一。 圣塞弗兰教堂是一座华丽的哥特式教堂，装饰着怪兽 石像和彩色玻璃窗，于十三世纪之前修建完成。一块说明 牌上写着，教堂是为了纪念在瑞士建立修道院的圣塞弗兰 而修建的。还提到了另外一位曾住在附近的名为塞弗兰的 隐修士，他生活在十六世纪，人称“隐士塞弗兰”。据传 ，他被葬在我居住的小旅店旁边。这是一个好兆头。 古老的教堂、寂静无人的步行通道、黑色的街灯和路 边橱窗里的各种古董，为羊皮纸街赋予了一种神秘的气质 。阿比书店就在街对面一幢路易十五世时期的房子里，推 开玻璃门，可以看到一堆东倒西歪的脚踏凳和边桌，后面 藏着一个图书迷宫，里面的书像地下墓穴中的骨头一样紧 紧地塞在一起。P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