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我的躁郁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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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1.双相情感障碍来袭 抱住狂风就可以飞行， 震耳欲聋的音乐，涌动骚乱 的人群，我想就是在那个时 候，我突然成了一个飞高了 的少女。难以入睡的三天三 夜。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白 天的音乐，像无数次跑完 800米，脑海中有类似脉搏 的东西在跳动。此前的阴郁 和不快消失殆尽，取而代之 的是明艳的笑容和精力无限 的身体。 那是2014年10月的长江 迷笛音乐节，当时我还留着 长发，穿着露脐装和短裙， 挤在舞台的最前排，随着音 乐甩头：POGO（在摇滚乐 现场，POGO形象地来说就 是伴随着音乐节奏蹦来蹦去 ），举着相机捕捉人群，只 有快乐。而这快乐似乎能无 限延续。 我在这样的状态下，遭 到了双相情感障碍的侵袭。 在它早期温和发作的时候， 绝对是一种令人迷醉的状态 。它是一个充满魅力的陷阱 ，让人享受到欢快、浪漫、 轻松愉悦的本然生命。我至 今觉得那是我此生度过的最 快乐的两个月，带给我极大 的精神快感。 毫无意外我记得那么清 楚，一切随着2014年10月9 日晚上我点进苏航的豆瓣主 页，点开他那篇“迷笛，… …》开始叫嚣。 当时的背景音乐是他们 乐队的原创歌曲，那首歌我 循环了一整夜，无可比拟的 思潮涌动，让我想要做些什 么：改掉这首歌的歌词吧， 它似乎显得有些低沉了。而 后来，随着脑海里短语和句 子的浮现，我放弃了这个想 法，而改写其他。我无法再 入睡，只好带着这份天赐的 灵感任由思绪游荡。直到凌 晨六点，我才写完了不算真 正意义上的第一首诗。 而此前，我和苏航在学 校的烧烤摊听歌谈天，整整 一夜。当初我用的词是，“ 灵魂在碰触”，就是这样的 一种碰触，让我一头扎进了 爱河，并且觉得一切值得。 随着无边的快乐席卷而 来，我迅速丧失了理智。睡 眠似乎变得可有可无。我整 夜整夜地不睡，喝下一杯又 一杯的速溶咖啡，从黑夜到 白天，再从白天到黑夜。 一切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生活可以是随心所欲的。 我的头脑中充满着热情 的思考，为将来制订了许多 宏伟但如今看起来不切实际 的计划。我整晚熬夜阅读着 那些我并不能完全读懂的书 籍（包括现在还躺在我书架 上的《弗洛伊德人生哲学》 ），并在笔记本上写满了过 于咬文嚼字的诗歌和短文。 当脑海中的思维越来越 奔逸时，我开始研究尼采的 酒神精神以及古老的萨满文 化。它们让我本就奇妙的世 界变得更加神秘。 跳着原始舞蹈、念着古 怪咒语或唱着奇特歌曲的萨 满，像极了当时一个人在学 校草坪上自娱自乐的我。萨 满号称可以联结物质与能量 世界，与天地万物沟通，而 我也有类似的神奇体验。尼 采的哲学世界更是深深吸引 了我。“酒神精神”是“趋向 放纵之迫力”，意味着对自 我的解放，从而完成自我实 现和自我感召。这种狂热的 生命冲动和永恒的创造力， 在狂想的世界里与我同在， 使我不再受过去和外界的束 缚，逃脱悲伤和苦难的枷锁 。 生命从此充满了欢声笑 语，我沉浸在不可穷尽的力 量之中，不知疲倦地思索、 奔跑。我的世界只剩下欢乐 和希望。 与此同时，我恋爱了。 我和苏航觉得相遇是命运， 相爱是必然。这简直成了最 直接的催化剂，让我充满力 量，并且不再孤独。 我开始随着苏航出现在 乐队联盟的小房子里。我热 爱那里的一切，朋克、摇滚 、重金属。我喜欢声音在耳 朵里发震的瞬间，同时我的 头脑却保持清醒。我可以安 安静静地抱着书做摘记，也 可以跑到室外蹦蹦跳跳旁若 无人。 直到一切渐渐无法控制 ，我逐渐丧失理智，或者说 ，失去了判断自己是否正常 的能力。每一次的短暂睡眠 之后我都会发现自己出现新 的“能力”。 有一晚，我本来已经决 定回寝室睡觉，半个小时后 我醒来，却抑制不住地想见 苏航。打电话给他的时候， 他告诉我他们正在砸车。当 时，苏航和他的朋友们混迹 在校园乐队的圈子里，充满 着反叛精神。 于是我一路走过去，对 着手机不受控制地说起了英 文。我从来没有说过那么长 段的英文，我奇怪地自言自 语，“我是中国人，为什么 我要说英文？”但是说着说 着我就哭了，我在男生寝室 的楼下边说边哭，并且把这 些带着哭腔的自言自语一股 脑录成语音发给了苏航。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