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框里的猫/儿童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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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乐与*刀 一 妈妈逢人便说：“我家比乐让我伤透了脑筋。”边说 边用食指点一下比乐宽阔的脑门；比乐的脑袋向后仰去， 咧了咧嘴，表情有些木，心里却苦笑了一下。 比乐是五年级的学生了，个子比同龄的男孩矮半头， 细长的四肢看上去软塌塌的，薄薄的身板纸一样地在人眼 前晃来晃去，是那种不起眼的瘦弱男孩。妈妈说：“比乐 呀，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舒心哟一一”比乐用白多于黑的眼 睛瞥了妈妈一眼，兀自低下头去，像没有听见一样，脸却 苦着了。比乐的反应让妈妈有点伤心，怨天怨地地说不该 养了这么个不开窍的儿子。想当初，比乐刚出生时又白又 胖，大眼睛叽里咕噜一副机灵模样；不承想，长到十几岁 非但人往瘦里长，成了丝瓜样的一根，连脑袋也是光长体 积不长聪明，还得了个伤脑筋的“多动症”，成天价手脚 不停，上课时神思恍惚，老是管不住自己。妈妈带着他走 马灯似的跑了一家又一家大医院，腿都跑细了，比乐的“ 多动症”还未见好。但是只要生命存在着，希望也便存在 着，妈妈并未丧失信心。这可苦了比乐，除了完成每天的 功课，还得定时定量地吞服治疗“多动症”的白色药丸。 比乐直着脖子吞药丸的样子让人想起被喂食的**，又可 怜又可笑。 照例是晚上检查完比乐的作业，妈妈就着橘色的灯光 对着比乐唠叨。比乐的爸爸在远洋轮上，难得回来一次。 从比乐有记忆起，妈妈的脸总是可怜巴巴的样子，只有爸 爸回来才展笑颜。妈妈唠叨的时候，眉毛蹙着，她摸着比 乐瘦削的小脸说：“比乐呀，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呀。小 时候你爸不在，生了病，都是我一个人半夜起来抱着你跑 医院。妈妈原先也是一朵花啊，可现在呢，都被你拖垮了 。”“后来，每天抱着你挤车上班，你的小嘴巴巴地吃妈 妈的衣服，弄得我肩上湿漉漉的，妈妈心里想，现在苦点 没关系，只要将来比乐有出息。哪想你这么不争气……” 妈妈闭了闭眼睛，那里便湿湿地红起来。比乐不作声，浑 身起着*皮疙瘩，手还是不停地拨弄着已被他破坏得面目 全非的橡皮。妈妈“啪”地打在他的手上，比乐的手背立 时红了一块。 比乐咧咧嘴，还是没哭。 比乐要是会哭就好了，可惜偏是个榆木疙瘩，只会“ 闷皮”。学校里有他没他几乎是一个样。他坐在教室的角 落里，也不妨碍别人，只是折腾他的铅笔盒和书包带，实 在没事干了，就啃指甲，把一双手的指甲啃得个个像秃顶 小老头儿。同学们不怎么理他，说他“三拳头打不出个闷 屁”，加上他既不是*好的学生也不是*差的学生，老师 也不怎么把他放在心里。有一次，学校组织春游，快发车 了，班主任谢老师问：“同学们互相检查一下还有谁没来 ？”下面异口同声说：“到了，全到了！”这时候，比乐 正啃着蛋糕在路上狂奔。等他赶到，校门口早没了人影。 老师和同学竟然把比乐给忘了。 是的，忘了，他们把不起眼的比乐给忘了！ 可是，这一回，大家忽然想起他了。是在谁都不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