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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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军令如山 夕阳的余晖刚刚还洒 满西边的群山，一转眼的 工夫，便隐去了。 星星随即灵动地跃上 黑色夜幕，一颗又一颗， 亮晶晶的，点缀出梦幻般 的苍穹。 中国人民解放军火箭 军某导弹旅的官兵们在戈 壁上已经驻扎训练半个多 月了。参谋长黄斌借着夜 色检查完导弹发射阵地， 又到各营的宿营地和远近 的哨位转了一圈。看到秩 序井然，各就其位，他才 放下心来，算是结束了一 大的工作。 黄斌年近四十，中等 个头儿，身板挺直，穿一 身迷彩服更显得干练、刚 毅。 他踩着温热的沙砾回 到指挥所，正要钻进帐篷 ，却被满天繁星吸引住了 。他索性退了两步，昂起 头，望着天幕，如同置身 绝美的幻境之中。 戈壁的天很低，一颗 颗闪烁的星近在眼前，似 乎触手可及。眼前的景象 让黄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 往事—— 大概五年前吧，或者 是六年前。那时黄斌刚刚 就任发射一营营长，接连 参加了两次发射任务，紧 接着又到南方丛林里参加 “红蓝对抗”，将近一年时 间跑遍了大半个中国。等 到休假的时候，他才意识 到，自己离家已经一年多 了。 军人闻令而动，身不 由己，他习惯了，他的妻 子于丽颖也能理解。要不 是儿子黄豆老在电话里喊 “想爸爸”，说不定他还得 把休假再往后推。 细算起来，那时黄豆 才四岁，黄斌却已经一年 多没见到儿子了。 黄斌以为黄豆那么想 爸爸，见了面肯定跟他亲 得不行。可当他放下行李 试图抱黄豆的时候，黄豆 却转身跑了，跑两步看甩 不脱黄斌，竟“哇哇”哭了 起来。其实黄豆想爸爸， 是因为别人有爸爸，他也 想要爸爸。他想的是挂在 床头的婚纱照里的那个爸 爸，而不是现实里这个没 有印象的“陌生人”。 黄斌好说歹说，终于 把儿子抱在了怀里，可黄 豆对他又是亲脸又是顶头 的亲呢动作十分抗拒。黄 斌只能任凭黄豆远远地躲 在于丽颖的身后偷偷望着 他。 赶上中秋节，一家人 在院子里摆了月饼和苹果 ，聊天儿，赏月。 黄豆怯怯地挨着妈妈 坐，仍跟黄斌保持距离。 “来，到爸爸这儿来。 ”黄斌继续尝试着亲近黄 豆。 “去呀，不是老说想爸 爸吗？去找爸爸！”妈妈 也劝导黄豆。 “不去！”黄豆坚定地 摇着小脑袋。 “爸爸给你买变形金刚 。”妈妈扭头向黄豆许诺 。 “爸爸给你买遥控汽车 。”黄斌也趁热打铁。 黄豆依然不为所动。 “那你要什么？”妈妈 问。 “你说，儿子。只要是 你想要的，爸爸都给你买 。”黄斌积极表态。 黄豆似乎动摇了，脸 上露出笑来。 黄斌仿佛看到了希望 ，追着问：“你想要什么 ？快告诉爸爸。” 黄豆起身，伸出小手 指向天空：“我要星星！” 黄斌张了张嘴，却说 不出话来。 云随风来，吃掉了星 星，也吃掉了月亮，天幕 变得漆黑一片。 黄斌抬头望天——黑 云浮于头顶，天上一颗星 星都没有了。 黄豆嫌黄斌没有给他 摘到想要的星星，哭闹了 很久。妈妈安抚他入睡， 在梦里，他还念着“要星 星”。 黄斌趁着黄豆睡着， 才敢把他抱在怀里，亲昵 地轻抚他的脸颊，释放浓 浓的疼爱。 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