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暖阳(美国大迁移史)(精)
作者简介
伊莎贝尔·威尔克森(Isabel Wilkerson,1961-),美国新闻史上第一位获得普利策特稿奖的非裔美国人,也是第一位获得普利策奖的黑人女性;她还曾获得乔治·波尔克奖、古根海姆奖、全国黑人记者协会年度记者奖(1994年);现为波士顿大学新闻学教授。她的父母在大迁移中从佐治亚和南弗吉尼亚来到华盛顿特区,她在那里出生、长大。
内容简介
没有人知道第一个离开南方的人是谁,迁徙浪潮大约是从一战中期开始的,北方面临着严重的劳动力短缺,在几个世纪对南方的漠不关心之后,北方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南方的奴隶阶层。北方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劳动力需要经过艰苦的逃亡才能到达北方。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大迁徙浪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也不知道是谁迈出实质性的第一步。 关于这次迁徙浪潮,最早的记录可见于1916年2月5日的《芝加哥卫报》,这则报道只占了一个很小的版面,完全可以看作是一个孤立的偶然事件。 一个鼓吹者无意中记录下了这次迁徙,但在这之前几个月,似乎已经有不少人离开,只是没有引起关注而已。早在1915年,南方便宜的黑人童工就秘密地经由宾夕法尼亚州的铁路前往北方。1916年2月正值深冬,欧洲的战事十分胶着,人们都在谈论美国会不会参战,没有人注意到几百个黑人家庭正悄悄地离开阿拉巴马州的塞尔马,根据《芝加哥卫报》简短的报道,他们宣称“任何措施也无法挽留他们”。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这批从塞尔马离开的人可以说是开拓者。当时艾达·梅·布兰登还不到3岁,乔治·斯塔林、珀欣·福斯特以及其他几百万追随他们脚步的移民甚至还没有出生。不过,早期的这些迁徙活动为最终迁徙浪潮的形成打下了基础。 这些家庭离开塞尔马时正值美国历史上冲突最激烈的时期——长期而猛烈的冲突频发,这是内战的产物。c当北方将注意力转向别处时,南方经历了一段自行发展的时期,内战之后赋予黑人的自由又被剥夺了。 种植园主们无法想象这些曾经隶属于他们的人内心的渴望。“我发现,黑人的状况比我预想的要糟糕得多,”佐治亚州的一位种植园主杰纳勒尔·豪威尔·科布在黑人奴隶获得自由不久后写道,“如果有人提供给他们一些毫无价值的东西,但这东西看上去能让他们获得自由,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接受它,即使让他们背叛最亲密的朋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并且绝不后悔!” 佐治亚州沃伦县的一位种植园主写道:“如果他们以失去人身自由为代价,从白人那里得到一块土地,那么在为白人服务之前,他们就几乎衣食无着了。” 内战虽说是一场巨变,但大部分留在南方的黑人的经济状况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奴隶制虽然被佃农制取代,但他们依旧债务缠身,不得不依附于他们之前隶属的种植园主。不过有一件事情改变了,联邦政府在战后重建时期接管了南方的事务,刚刚获得自由的黑人获得了以前没有的权利,他们可以结婚,可以投票,如果他们的住处附近有学校的话,他们还可以接受教育,他们当中有上进心的还可以进入由北方的白人慈善家设立的黑人学院,做生意,甚至还可以在北方军队的保护下参加竞选。他们中的一些人迅速成长为内科医生、立法者、保险员等。他们认为黑人的民主权利问题已经一劳永逸地得到了解决,他们生活的环境中充满了新的机会。 然而,到19世纪70年代中期,面对南方的敌意,联邦政府放松了对南方的控制,南方的白人开始逐渐恢复建立在奴隶制基础上的等级制度。为了抚平失败的创伤,他们四处寻找替罪羊,这种状况像极了被纳粹党控制之前的德国。他们重新剥夺了重建时期授予自由黑人的那些权利,美化白人至上主义。他们创建了一个等级制度,和欧洲不同的是,他们并不按血统和头衔划分等级,而将种族当作唯一的划分标准,在法律上禁止任何低劣种族进入主流社会。 黑人一直在与这种新的等级制度做斗争,此类案件甚至提交到美国高等法院。一位居住在路易斯安那州的黑人荷马·A.普莱西对路易斯安那州通过的一条法律提出抗议,这条法律规定,“任何乘客都不得进入其他乘客的专属车厢”。1894年6月7日,普莱西在东路易斯安那州的铁路公司购买了一张一等座车票,进入了白人的专属车厢,随后因为拒绝离开而被捕。1896年,在这场影响深远的普莱西诉弗格森案中,最高法院以8︰1的多数裁决支持了州政府,认定“隔离但平等”的原则符合宪法。这项裁定一直维持了60年。 如今,当新世纪即将到来,南方的黑人刚刚习惯了内战后享有自由的生活,现在又回到了原点。过去的30年虽然短暂,但现在好像从未经历过一样。黑人获得的自由和权利逐渐被收回,他们生活的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狭窄, 法院出台的一项项新裁定和条例使他们受到越来越多的束缚。 在纳粹主义刚刚兴起的时候,欧洲的犹太人慢慢地、几乎悄无声息地看着他们生活的世界。和他们一样,南方的黑人面对白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反扑,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节制和怀疑,随后他们意识到无力抵抗这种趋势,他们的反抗姗姗来迟,他们不知道,也无法想象,白人至上主义会发展到什么程度。种族制度对两个种族造成的结果大相径庭,一个种族遭受了难以估计的损失和种族屠杀,另一个种族则实施了近一个世纪的种族隔离、少数种群迫害和残暴的死刑。不过,双方的仇恨和恐惧倒是颇为相似,他们都对对方颇为冷漠,然后肆意攻击对方。 南方开始全然无视美国于1868年通过的第十四条修正案,该修正案规定,任何在美利坚合众国出生的公民,未经正当法律程序,不得被剥夺生命、财产和自由;任何人都应得到法律的保护。它同时也对第十五条修正案b熟视无睹,这则修正案赋予所有人投票权。 政客们把这些仇视黑人的情绪带进了南方各州的州政府,甚至带进了联邦参议院。 1903年,一位秉持白人至上主义的候选人詹姆斯·K.瓦达曼在密西西比州州长竞选中表示:“如果需要的话,这个国家里的所有黑人都应该以私刑处死 。”他还认为,黑人完全没有必要接受教育,“黑人接受教育的唯一后果就是,”他说,“减少农场工人和造就粗俗无礼的厨师。” 瓦达曼在密西西比州州长竞选中获胜,后来还入职美国联邦参议院。 漂泊的人如果能伴着他乡的暖阳生息,也许能从尘埃中开出花来。 600万人中三段从未相遇的人生,大历史的浪花却是每个人的全部。 《纽约时报》《奥普拉杂志》《亚马逊》《出版商周刊》年度十佳图书;《纽约客》《华盛顿邮报》《经济学人》《卫报》年度最佳图书。 在半个多世纪里,600多万黑人离开世代居住的故土,为了一个难以预测的未来迁徙到美国的其他地方。有人是为了躲避无处不在的歧视和恐怖,有人是为了远离近在咫尺的生命危险,有人是过上梦想中的生活。无论是南方炽热棉花田里的女工,还是意外辍学的“刺头”工人,还是挤进窄门的大学精英,他们或早有打算,或身不由己:离开,离开生我养我的土地,到一无所有的远方去寻找新的生路。 三段截然不同、从未相遇的人生,却是一股浪潮中的水花,从南方走出,走向自己的应许之地,一次决定,命运便不再回头。北方和西部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天堂,从那里回来的亲戚朋友会穿金戴银,炫耀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一切:高耸入云的摩天楼、蔓延数里的工厂,自由呼吸的空气和美好的未来。 只是,一切真有那么美好?看似平等的地方隐藏种种无形的歧视,无根漂泊的孩子记不起故乡也融不进新的城市…… 没有大迁徙,也许就不会有迈克尔·杰克逊和惠特尼·休斯顿的音乐、托尼·莫里森的诺贝尔文学奖、杰西·欧文斯的速度、比尔·拉塞尔的戒指、威廉姆斯姐妹的大满贯、奥普拉的脱口秀、斯派克·李的电影、米歇尔·奥巴马的总统之位。 普利策奖得主伊莎贝尔·威尔克森根据长期调查采访,聚焦三位主人公,素不相识的他们被不同的潮流推动着,融入到移民大浪潮中,勾勒出一幅激荡的历史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