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死亡的是心脏（精）

作者简介

邹殳葳，1985年生。毕业于南京大学英语系，译有多丽丝·莱辛《四门城》等。

内容简介

第一章哪里 挤 睡在轿车里真是挤死了，而且还是一辆三手的本田轿 车，完全不是适合故事开场的宫殿。如果这是辆厢式旅行 车，空间还能大一些，但即使在过去，在他们以为自己还 有钱的时候，也全无可能负担得起一辆厢式旅行车。斯坦 说管它究竟是哪种车呢，还能有辆车，他们已经算幸运的 了。这话没错，但幸运并不会让车变大。 查梅因觉得斯坦才应该睡后座，因为他需要更多的空 间——这样才公平，他的身形更魁梧——但他必须待在前 座，好在危机时刻迅速把车开走。他不信任查梅因遇到紧 急情况时的反应能力——他说她会只顾尖叫不顾开车。所 以查梅因得到了略微宽敞的后座。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得 不像蜗午一股蜷作一团，无法真正舒展身躯。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关着车窗，因为有蚊子、犯罪团伙 和独行的暴徒。这些独行客们并不总会带着刀和枪——如 果他们带了这类凶器，你只能三倍速地赶紧逃走——但他 们大多都疯疯癫癫、蛮不讲理。一个挥舞着金属片、石块 ，甚至只是一只高跟鞋的疯子，照样能造成极大的伤害。 他们会认为你是个恶魔、亡灵或是吸血的妓女，你的任何 明智之举都无法让他们放弃这种念头，冷静下来。维奶奶 过去常说：对待疯子，最好的办法——其实也是唯一的办 法——就是离他们远一点。 车窗全关着，只在顶端留了一条缝。车里充满了他们 自己身上的味道，死气沉沉，过度饱和。没有什么地方能 让他们冲个澡或是洗个衣服，这让斯坦焦躁不安，也让查 梅因焦躁不安，但她努力抑制这种情绪，试着保持乐观， 毕竟抱怨又能有什么用呢？ 任何事又能有什么用呢？她常常想。但思考“有什么 用，，又能有什么用？所以她转而说：‘‘亲爱的，我们 振作起来吧！” “为什么？”斯坦可能会说，“给我个他妈的理由让 我他妈的振作起来。”或者他会说：“亲爱的，你就闭嘴 吧！”刻薄地模仿她那轻快、积极的语气。他焦躁不安时 很容易变刻薄，但说到底他还是个好人。大多数人说到底 都是好人，只要他们有机会展现他们的善良之处——查梅 因继续坚信这一点。好好洗个澡有助于让人展现善良的一 面，因为正如维奶奶过去经常说的：清洁仅次于圣洁，而 圣洁就是美好。 她也可能会说其他的话，比如你妈妈没有自杀，那只 是流言。你老爸已经尽力了，但他承受了太多，实在是太 多了。你应该努力忘记其他那些事情，因为一个喝多了的 男人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然后她会说，我们来做爆米 花吧！ 然后他们就会做爆米花，维奶奶会说，别往窗外看， 小甜心．你可不想看到他们在外面干什么。不是好事。他 们大喊大叫，因为他们想这么做。这是一种自我表达。来 我旁边坐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你看，你就在这儿 ，现在我们快乐又安全。 但这一切并不长久。这份快乐，这种安全，这个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