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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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龙头香
ISBN: 9787521226263
"杨晓升,男,广东省揭阳市人。资深编审,原《北京文学》社长兼执行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报告文学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 著有长篇报告文学《失独,中国家庭之痛》等各类作品数百万字。长篇报告文学《只有一个孩子——中国独生子女意外伤害悲情报告》获2004年“正泰杯”中国报告文学奖和第三届徐迟报告文学奖,《中国科技忧思录》获新中国六十周年全国优秀中短篇报告文学奖,《失独,中国家庭之痛》获首届浩然文学奖。 近年出版中短篇小说集《身不由己》《日出日落》《寻找叶丽雅》,散文随笔集《人生的级别》。中篇小说《龙头香》获第二届“禧福祥杯”《小说选刊》最受读者欢迎小说奖。"
" 买房记 转完账,不到五分钟,高远飞从大洋彼岸那边给我发来收据,用的是PDF格式文件。我在微信上打开附件,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收 据 今收到李春风先生从中国银行转账汇来的购房款人民币伍佰万元整。从收款之日起,我父亲高山水去世后遗留的原单位公产房(北京海淀区知春路104号院9号楼8单元601室,建筑面积七十六平方米)使用权,永久归属李春风先生所有。我父亲高山水遗留在原房子里的所有物品,也全权由李春风先生自行处置,所处置旧物若产生收益,也全部归李春风所有。 收款人:高远飞 2020年11月14日 这张收据的落款处,收款人高远飞的名字是赫然醒目的手书。那三个字的字体自由奔放,龙飞凤舞,像极了高远飞小时候的性格,活泼好动,淘气调皮,聪明伶俐,能说会道。真是见字如面,他的署名此刻仿佛让我突然见到了他本人的真容,虽然他至少有十年没有回国了,但他的音容笑貌至今还装在我的脑海里,想飞飞不走,想跑也跑不掉。应我的要求,高远飞还将自己中国身份证和美国绿卡的扫描件,双双附在PDF文件的收据后面,以示明证。 高远飞还在微信中对我说,房款收据的原件以及他的中国身份证和美国绿卡的复印件(每张都留有高远飞的签名),今天也已经快递寄出,大约十天能够收到,请我放心。 我买下的这套房,位置不仅与我家在同一个小区,还位居同一栋楼同一个单元的同一层,即第三层,就在我家对面,房子原主人高山水与我是对门邻居。这一层楼除了我们两家,再没有第三个家庭,因为我们这栋楼每个单元的每一层,只有一左一右完全对称的两套两居室房子,建筑面积也都不大不小,不偏不倚,都是七十六平方米的职工福利房,建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很多年以前,我与高远飞的父亲高山水是同事,在同一个单位上班。我们的单位是一家集体所有制的大型商店,类似于供销合作社,主要经营日用商品和粮油水果蔬菜等副食品,最红火的年代,在北京的其他几个区还开有分店,为北京一些社区的居民提供生活便利。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商店可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炙手可热的好单位,职工的工资比其他的一般行业高不说,隔三岔五还能让我们往家里带回小恩小惠的“福利”:一两把蔬菜,两三个水果,一点点残渣剩肉什么的,这些都是商店里当天销售剩下的尾货,谁赶上了算谁好运气。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轮流分享,今天是张三,明天是李四,后天和大后天是王五或陈七,反正店里处理此事时是尽可能不偏不倚,让大家皆大欢喜。上述的那些尾货,虽然品相不怎么样,但不影响吃,关键是很便宜,比市面上卖给顾客的同类产品便宜一半都不止,职工往往只要象征性地支付一两块钱就可以带回家。更重要的是,由于我们商店效益好,职工又不多,满打满算也就百十来号人,最红火的时候还为职工谋到了一块地,建了一栋福利房,地点就紧挨着我们商店的营业楼,在海淀区知春路那边。那栋福利房,让当时所有在职的上百号职工人人都分到了一套,而且除了副总经理以上的领导能分到三居室,其他人人平等,都是两室一厅的房子。至于位置及楼层,分配时也不偏不倚,采取的是抓阄儿,全凭自己手气,好坏都怨不得别人。我与同事高山水,就偏巧抓阄儿将房子的位置抓到了同一单元的同一个楼层,我家住东他家住西,两家人就这样成了谁都搬不走的邻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后来随着市场经济的迅猛发展,我们单位的好日子像极了黄河道边被水流不断冲刷的泥岸,土崩瓦解,一去不复返。时至九十年代中期,濒临破产的商店被迫改制,彻底转为私有,职工纷纷拿了下岗补贴,打道回府自谋生路。幸好因了单位有史以来这栋唯一的福利房,大家才都有家可归,也各得其所。所以,尽管单位领导后来经营不善,导致职工下岗,大家颇有怨言,可一想到这届领导毕竟也曾办了件好事,让大家都住上了福利房,怨气也渐渐地烟消云散。只是我们所住的福利房,当初属于单位自有土地的自建房,其间不知是未经有关部门的正式批准还是中间某个环节手续不完善,反正是一直办不下来房产证,因而也无法上市进行正式交易。但原单位内部,同事之间,购买、置换房屋使用权,即便没有产权证,只要彼此有合同约定,似乎并无大碍,对我来说更不成问题,反正房子我家只用来自住,不打算也不可能再用于交易。 说来话长。我家三代同堂,已有五六年时间了。我和老伴、儿子儿媳以及孙子,一直同住在我下岗前分到的这套福利房里,这也是我家里唯一的一套房子。两室一厅,虽说建筑面积有七十六平方米,使用面积却只有五十五平方米,这样的房子却要容纳五口人,实在是太拥挤了。尤其是家里只有一个厕所,使用高峰,尤其是早晨使用时多有不便,内急时它不讲情面也不讲道理地时不时折磨着我们全家每个人。大人尚且可以忍让,小孩子急了却不管不顾,在厕所外疾风骤雨地催促着厕所里的人,甚至咚咚咚咚,一次次不停敲打着厕所门板,搞得里面的人时常手忙脚乱半途刹车草草收场停止便溺,继而起身拎裤系带,狼狈不堪匆匆忙忙开门而出为孩子让路。这时候孙子理直气壮,大人们却一脸尴尬和无奈,只得摇头苦笑。时间一长,我和老伴甫一商量,便双双约定,自觉地努力调整生物钟,将原本习惯了多少年的每天早晨便溺调整到了中午或晚上,为的是给儿子儿媳和小孙子让路。虽然这么一来,我家早晨厕所拥堵问题相对缓解了,但更大的麻烦还是无法解决。同众多退休老人一样,我同老伴每天除了忙忙碌碌买菜做饭搞卫生,伺候全家人的吃喝拉撒,闲下来的时候第一爱好就希望能坐到厅里沙发上看看电视。我本人喜欢看电视新闻和体育比赛,老伴儿则喜欢追电视剧,甭管好看不好看,什么样的电视剧只要她一沾上,就像蚊子撞到了蜘蛛网上,无法挣脱。可看电视必定会制造出声响,而儿子儿媳都有自己的工作,晚上回到家还经常加班,至于加什么班我和老伴儿至今也搞不清楚,反正他们每人都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儿媳猫在屋里,儿子则来到厅里的餐桌上,已经上幼儿园大班的小孙子则因为上了兴趣班也时常领回来作业,晚上也挨着他爸爸在餐桌上很专注地在作业本上比比画画,一本正经的样子。瞧瞧,这情形这阵势,我和老伴儿还怎么能够打开电视? 凡此种种,我们一家不约而同,早就希望扩大住房,或再购买一套房子了。早年间,家里积蓄有限,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积蓄,我下岗后在另一家民营的大型超市谋得一职,负责进出货运输,头几年每月只挣千把块钱,加上老伴儿当时在医院门诊收费处当收款员挣的与我大致相等的工资,我们既要抚养儿子又要与我的其他兄弟姐妹每月出份钱赡养老人,经济上每月都像粘了胶水被直接晒干的抹布,再怎么扯都紧紧巴巴,哪敢奢望扩大房子?梦里都不敢想啊!待到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将儿子培养到大学毕业,而后参加工作,我们一家人经济上才像脱扣的裤带,悄悄松快了些。可刚刚有了一点积蓄,儿子很快又结婚生子了。好在儿子儿媳都在同一家通信公司工作,薪水还不算低,加上我和老伴还有社保发的退休金,每人每月都有五六千元,老两口仅凭加在一起的退休金,一家五口光吃饭和日常开支也足够了。儿子儿媳五六年来积攒的钱,加上亲戚朋友再借一点,买房的梦想够一够已经可以摸着边界了。 原本,儿子和儿媳是主张购买新房的,小两口甚至已经在西三旗那边一个新建的楼盘物色了一套房子,总面积一百三十五平方米,每平方米单价五万五,按揭二十年首付大约三百五十万元,但后来考虑到西三旗那地方距离北京市中心实在太远,不方便上班,更重要的是那边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学校可供孩子上。相比之下,我们家老房子所在的海淀区知春路这边,不仅寸土寸金,而且是地地道道的学区房。仅中关村一小二小三小,全都在我们家附近,就是闭上眼睛划片儿,我家孙子都能上个好学校。一家人为此反复权衡,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要在我家周边考虑购买或改善房子。可这又谈何容易?即便有足够的资金,我们附近的房子也不是想买就能买的。首先是根本就没有新楼盘,新房是不可能买到的。二手房的房源贵得离谱,大都是被房主住了四五十个年头的旧房了,可市场上的价格每平方米动辄八九万甚至十万以上,让人望而生畏。即使偶尔有二手房的房源,房子的位置、楼层、格局和老损程度,以及性价比到底如何,也是颇烧人脑筋的。反正此事我们前前后后已经物色了整整半年,几乎都一无所获。 " "杨晓升的报告文学和小说创作两副笔墨上下翻飞,他的敏锐和尖锐在当下的文学格局中,格外引人注目。我惊异于杨晓升对生活细枝末节的熟悉和对人物心理的准确把握。 ——孟繁华(著名文学评论家) 杨晓升的小说写出了大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且从未有人说出来的真相。即所谓人人心中有,他人笔下无的效果。 ——马津海(著名编辑家、原《小说月报》主编) 杨晓升的小说具有强烈的现实感,滚滚红尘,茫茫俗世一一被他遣于笔下。可贵的是他总能用冷峻独特的眼光洞察笔下的人和事,是非曲直,爱恨情仇,不含混,不苟且,陟罚臧否,针砭时弊,饱含着作家本人的社会担当。 ——牛玉秋(著名文学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