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风与成事

作者简介

"徐志频，著名作家，国内左宗棠研究领军人物，北京大学湖湘文化研究会特别文化顾问。历年已出版图书17部，代表作为“左宗棠系列”六部:《狂澜之下：左宗棠的十张面孔》《左宗棠：帝国后的“鹰派”》《左宗棠：家书抵万金》《左宗棠与李鸿章》《左宗棠与曾国藩》《教子也烦恼——左宗棠的23封家书》。 其中，《左宗棠：帝国后的“鹰派”》获“2013年度中国影响力图书奖”；《左宗棠：家书抵万金》入选“2018年第四季度中国影响力图书”；《左宗棠与李鸿章》2022年2月入选“文学好书榜”，4月入选“人文社科中文原创好书榜”。《左宗棠与曾国藩》2022年9月同时入选“文学好书榜”“人文社科中文原创好书榜”，《狂澜之下：左宗棠的十张面孔》入选2023年9月探照灯好书、获2023中南传媒年度好书奖。部分作品被翻译成英文、日文在海外出版发行。 作者历年来在法国巴黎、中国台北等地开讲左宗棠，在国家图书馆文津讲坛、岳麓书院人文高等研究院、安徽省图书馆、湖南省图书馆、北京三联书店、兰州金城讲堂、湖南大学文化论坛、中国船政文化博物馆等地举办讲座活动近500场。2024年3月5日，湖南卫视《湘行漫记》录播左宗棠专题纪录片《狂澜之下》。作者以其深到文笔与独立见解，被读者称作“最了解湖南人的作家”。"

内容简介

\"首遇困境：主少国危，只求不负平生 写这封信时，江西基本肃清。 太平军诸将因畏惧楚军，纷纷转移战场，涌入江苏、浙江。3 天后，湖北巡抚胡林翼病逝于武昌城内。 一、以“抚恤银”安定后方左宗棠率领楚军征战江西，即将满一年。 这一年来，战果辉煌，景德镇、婺源、乐平相继收复。 但问题同时来了：征战日久，老兵的伤病成了楚军的“阿喀琉斯之踵”。 大战之后必有大灾，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战场没有困住左宗棠，瘟疫却 将左宗棠难住了。 病死者 200 多人，病而未死者八九百人，加上被开除的、请假的，军营里能拉上战场的老兵只剩 3000 多人。值此难关，抵抗瘟疫不是钱可以解决的，只能听天由命。 虽然胡雪岩的药价已涨了 10 倍以上，但仍供不应求。 阵亡将士的抚恤善后工作，同时成为楚军肩头负担。信中“抚标兵丁常宏贵应领阵亡恤银卅两、口粮［银］十两”一句，透露的信息极其丰富：一是楚军士兵阵亡的抚恤标准，普通士兵为 40 两白银；二是“抚标”是明清时巡抚直辖的军队，说明常宏贵是从骆秉章手里移转过来的，他的职务档案、人事关系仍在湖南巡抚衙门，由此可以看出骆秉章对楚军 的支持之巨。 40 两白银放到今天值多少钱？很难精确估算，原因是各地标准不一。 按当时的生活标准，1 石谷 1 两白银，折合成人民币，在 200 元左右。1 两白银能买 800 个鸭蛋，以此推算，大约为 500 元。 如以维持人的基本消费推算，40 两白银，大致能够维系一个壮年 10 年的生活。 今天湖南乡下一个壮年一年的基本生活费约在 15000 元，那么 40 两白银的实际购买力，约等于今天的15 万元。 当兵的就是冲着工资与抚恤金来的。 他们不听大道理，更何况，保卫大清王朝这种口号与普通士兵相隔太远，他们在家要么是农民，要么是游民，只关心粮食和蔬菜，关心钱可以买到米。 二、左宗棠“忠诚”的一种解读此时，太平军活跃于江西的军队仍有二三十万之多，左宗棠区区 3000 兵马，未免螳臂当车。 楚军赢在士气与胆气。 每次打仗，左宗棠都是拿全军性命做赌注，容不得丝毫闪失，体力脑力都在高强度运转。 一年下来，他确实有点疲惫了。 不但楚军多难，朝廷也进入多事之秋。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七日（1861 年8 月 22 日），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咸丰皇帝驾崩。 准备接班的同治皇帝，是个才 5 岁的娃娃，左宗棠心里不会没有波澜。 他如实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现在主少国危，左右之人未必能肩此艰巨，时局殆不堪设想。”野史盛传的湘军统帅“问鼎密谋”，就发生在这段时期。 但家信中看不出丝毫痕迹。 这么大的隐事，左宗棠也不可能跟家人提及。 短暂的思虑与权衡过后，左宗棠下定决心，扶持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左宗棠为什么下此决心？基于报答咸丰皇帝的知遇之恩。 一年前，左宗棠还是一介乡下书生，而此时已是朝廷三品命官。 实职与官衔是干货，这是硬道理。左宗棠在信中对咸丰皇帝俯首帖耳，以为万世圣明，这是当局者迷，是人性的盲点。 对一手提拔自己的上级，表扬总会过头。 在笔者看来，咸丰皇帝在清朝 12 任皇帝中，也就强于嘉庆皇帝、宣统皇帝，位列倒数第三的水平。 左宗棠卖力的另一个原因是，“时局殆不堪设想”。 但左宗棠似乎没有想过，他能获此高位，一是靠湘军整体崛起的时势，二是靠顾命大臣肃顺对汉官不遗余力的支持，咸丰皇帝不过点个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圣明。 倒是慈禧太后，随后发动辛酉政变，废了以肃顺为首的 8 位顾命大臣之后，依然重用左宗棠，可见她有几分政治家眼光。“忠君”思想已经成为左宗棠的信仰。 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让他忘记了苦和累，心甘情愿付出全部力量，即“且各尽其心力所能到者为之，求无负吾君以负平生耳”。 尽力而为，不负朝廷，不负自己，这就是左宗棠的“忠”。 处世有原则，家事靠方法 儿子中了秀才，免不了有人情贺礼往来。 这封信开头，左宗棠花大量笔墨教导儿子怎么 对待亲朋的祝贺：既要严格遵守儒家教导，又要具体灵活地处理，有经有权。 一、左宗棠教子做人：外坦荡，内严谨 左宗棠一生特立独行，经常在传统的基础上有所突破。 早年，他也有些“名士气派”，但他是一个严守古制的人。 从他对儿子的教导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内心保守与严谨的一面。 可以将左宗棠与魏晋时期的阮籍比照一下。 《世说新语·任诞第二十三》记载，阮籍居母丧时竟然当众饮酒、吃猪腿肉，拒不遵从礼法；看见邻家少妇漂亮，就邀约朋友王戎常到她那里买酒喝，醉了就睡在少妇身边。 儿子阮浑长大成人后，风韵、气度似其父阮籍，亦欲“作达”，即放旷出格。 阮籍却说：“卿不得复尔！”阮籍是人格分裂吗？《晋书》认为不是，且对其评价是：“外坦荡而内淳至。”行为虽不合礼法，内心却真正淳厚。 魏晋风度放旷出格，其实是为了抵制“假正经”。 社会道德沦丧，越来越多的伪君子假道德之名高居庙堂，满嘴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真君子不甘同流合污，便“假不正经”，以颠覆传统的做法瓦解伪君子的道貌岸然。相较之下，左宗棠的放旷出格，一半是出于天性，一半是出于此种心理。左宗棠精通人情世故，在奖励孝威的私塾先生浩斋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来。学生考取秀才，应送老师感谢金。 到底送多少？左宗棠认为，50 两白银合适。 这个数目按当时流俗并不算多，但考虑到一家 10 口人一年才用 200 两白银，这个数目已经不少。 左宗棠说，浩斋先生只知道我是个带兵的高官，却 不知道我家开支紧缩，在他面前太抠门，他不会理解，也不合人情。 关键是，浩斋先生家里确实缺钱。二、用人不避亲，但要避“至亲”长女孝瑜这时冒出一个想法，接三弟孝勋去安化读书。孝瑜大孝勋 20 岁，照料弟弟完全合情合理。 孝瑜是大姐，平时颇有其父风范，行事处处以父亲为榜样。 但这件事被左宗棠拒绝了，他曾在陶家设馆 8年，深味悬居客乡之酸苦，加之对小淹的乡党族人印象欠佳，便以孝瑜己身多病、不便照顾为由回绝了。 父女对话，另有内涵。 孝瑜此举是为了讨好父亲，意图在浙江为丈夫陶桄谋个职位。 她太了解父亲的脾气，没胆直接提，便在家人耳边吹风。 左宗棠怎么会猜不出长女的潜台词？于是他借机干脆向全家人挑明了：女婿陶桄想来浙江学习军事，这没有问题，但军队里很辛苦，他要有心理准备。 何况，他既是我的女婿，又是我的学生。 这两件事外人都知道，岳婿关系太近了，反倒难办，他即使吃苦卖命干出了成绩，我也没办法保举提拔他。 这些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你们看着办。陶桄未尝不想来浙江，但他是个明白人，接信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读者也许不理解了。 左宗棠的三女婿黎尔民、四女婿周庆生，不是都被早早带进军营，且常挨岳父的批评式教育吗？论学养跟才能，陶桄在他俩之上。左宗棠有自己的顾虑。 左宗棠受陶澍托孤，从陶桄 7 岁起就带着他，手把手教他，与陶桄情过父子，如此亲密，怎么好意思批评？何况，陶澍为一代名臣，左宗棠不得不顾忌一点：陶桄只要做官，后世就会拿他与他父亲比较。 干得好，是陶澍遗传好；干得不好，责任在左宗棠。与其这样，不如放手让陶桄在社会上奋斗，可以免了口舌与嫌隙。三、左姓宗族观念带来动力事实上，左宗棠的宗族观念十分强烈。 信中说到的“左太冲”，是指西晋著名诗人左思。 信中所引的两句诗，出自其《咏史·其二》，全诗是：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借旧业，七叶珥汉貂。 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此诗站在底层读书人的立场，表达了对门阀世族垄断官场的不满。 同为底层读书人出身，左宗棠感同身受，所以用心记了下来。 但对照原文，左宗棠引错了两字：“茎”写成了“根”，“百尺”写成了“千尺”。左宗棠此处似乎是有意改写：“根”比“茎”有文化渊源感，“千尺”比“百尺”更具夸张感，符合他“喜为壮语惊众”的个性。左姓在百家姓中不算大姓。 因此，左宗棠对历史上同姓之人格外留心，看到同姓历史名人，有一种引以为家人之感。 野史流传，有人看不惯左宗棠说话口气大，便以“春秋谨严，左宗棠浮夸”来嘲笑他，意思是姓左的人爱好吹牛不是从左宗棠开始的，而是有家族传统。 这一嘲笑让左宗棠郁闷过好一 阵子。 李鸿章这段时间与人写信，干脆直接用“太冲”代指左宗棠，暗指左宗棠说话办事“过于冲动”。 左宗棠一生不惧困苦，努力奋斗，未尝没有为左姓宗族争一口气的心理动因。\" "◆以158篇家书为线索，结合以正史、笔记、方志记载，再现左宗棠的传奇人生，揭示晚清历史大变局，品读成大事者的韬略与格局。 ◆左宗棠教子之方、为官之道、治军之要的一手原始资料。 ◆含左宗棠家族简表，了解书中人物关系。 ◆含唐浩明推荐序手稿。 ◆随书赠送左宗棠图表海报，一图了解19世纪国内外大事件。 ◆随书赠送左宗棠手书洒金对联。 ◆图文版，收入国外摄影师拍摄的晚清照片以及遗失海外的湘军战图等，以图证史。 ◆一部左宗棠自传、一部三十年晚清社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