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的垂钓者(罗伯特·杜瓦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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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4月14日，晚上9点15分，罗伯特·杜瓦诺 出生在让蒂伊的家里，这个地方位于巴黎南郊附近。 父亲葛斯东(Gaston)是土地丈量员兼杜瓦勒(I)uval) 管道公司的管道工，娶了自己老板的一个女儿茜勒薇 ·杜瓦勒(sylvie Duval)。之所以杜瓦诺会度过一个 艰难的童年，部分原因是母亲在1919年就过早去世， 而后他就一直缺乏关爱。他的父亲在1922年再婚，继 母带来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异姓兄弟吕西安(Lucien) 。也许正因为后者是一个摄影爱好者，杜瓦诺有了接 触摄影的机会。 作为一个聪明而不安分的孩子，杜瓦诺不喜欢学 校的清规戒律、公开宣扬的竞争氛围和笛卡尔主义的 唯一信条。但是在13岁那样的年纪，他还只能孤独地 做梦，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时什么都不在乎”。唯 一可以排解苦闷的方式是刻苦进行绘画练习，以及沿 着古代的防御工事游荡，还有，就是在小时候逃学去 游玩的地方拍拍照片。他带着充沛的精力，走遍白杨 树下的林荫道和沃日拉贺屠宰场，以及社区公园和比 耶夫尔河畔，这些因摄影师尤金·阿杰(Eugane Atget)的镜头记录而变得不朽的地方，不久后变成了 能触动杜瓦诺灵感的主要拍摄对象。 父亲希望杜瓦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看到他对传 统学科兴趣不大，就让他去技校学门技术。13岁那年 ，罗伯特·杜瓦诺收到了艾蒂安工艺学校的入学通知 ，于是，他就从镇里的学校辍学，来到这所位于巴黎 十三区的工艺学校。在学校提供的20来个工作室中， 少年杜瓦诺出于自己对绘画的兴趣，选择了雕刻课程 。整整四年，他在严格又有点过时的课程训练中学习 用眼睛牢牢盯着照布镜，一丝不苟地接受平版雕刻技 术训练，但是这项技术在印刷业中正濒临消亡。1929 年夏天，当罗伯特·杜瓦诺怀揣毕业证，即将离开艾 蒂安工艺学校时，平版雕刻技术基本上已经被淘汰。 杜瓦诺在位于马莱区的一个尘土飞扬的老印刷雕 刻坊待了几个月，他边工作边在蒙巴纳斯的夜校学习 绘画。1929年，当他17岁的时候，就转去乌尔曼工作 坊的药物广告部工作。顶着“纸上文书画师”的头衔 ，他的基本工作是在第一时间手绘人物海报。在乌尔 曼工作坊那段时间，他开始对摄影产生兴趣，感觉摄 影将会很快取代绘画和雕刻。在吕西安‘肖法尔 (Lucien chauffard)的摄影工作室，在那间木质装 修的房子里，他通过阅读技术手册，掌握了相机使用 的基本原理，并完成了他的第一批作品。他拍的第一 批照片就是那些“颗粒剂”、“安瓿剂”、“栓剂” 产品。 杜瓦诺在乌尔曼工作坊学习了将近两年，1931年 12月，他随肖法尔去了安德烈·维尼奥 (Andr6vigneau)的另类创意人像工作室工作。安德烈 ·维尼奥是一位受过训练的雕塑家，是当时最有名的 西格尔橱窗模特的设计师，属于巴黎广告界的主流摄 影师之一。他们在王子大街有一问只有22平方米的小 房间，既住人，又当工作室。杜瓦诺在培训中最关键 的一年做起了摄影师的助手。维尼奥不仅向他传授了 摄影构图的初步概念，还教会他如何给形态赋予某种 特定的风格，如何调整拍摄对象的位置，如何巧妙用 光。但维尼奥对他的影响不仅体现在培育了他对现代 性的好奇心，工作室本身就是一个智力开放的空间。 他在那里见到了画家劳尔·杜飞(Raoul Dufv)和普雷 韦(Pr6 veI·t)兄弟，接近了超现实主义圈子和“十 月团体”，还见到了刚开始出版第一批马格雷 (Maigret)探案作品的年轻小说家乔治·西默农 ((3eorges simenon)，并有机会见到了伟大的摄影 师曼·雷(Man Ray)。他们在一起讨论前卫艺术，比 如包豪斯(Bauhaus)的作品、最新的雷诺奖作品，还 有路易·费迪南‘塞利纳(Louis— Ferdinandc6line)的《黑夜旅行》；他们还关注电影 ，从苏联电影到布努埃尔的《一条安达鲁狗》都有所 涉及。对于杜瓦诺来说，这些经历尽管很短暂，但却 很重要。安德烈·维尼奥对他而言，从来都不仅仅只 是“老板”那么简单。 从1929年开始，在职业活动之外，杜瓦诺还在乌 尔曼当起了摄影学徒工，并且开始进行一些带有个性 色彩的拍摄实践。似乎是从这个时期起，让蒂伊市政 府开始向他订购一些照片作为他们年度报表中的插图 。正是在这个属于自己的城市，在白杨树步道，他曾 “偷偷摸摸”地在他的兄弟吕西安的帮助下，用一台 使用9×12厘米玻璃负片的皮腔相机进行了他的第一 次个人拍摄。那时他还很年轻羞涩，对于拍摄路人这 个主体，他还未敢尝试。所以他的第一批个人作品是 以建筑元素作为主题的，包括石板路、废弃物、煤气 口、树叶及公园围栏，表明了他对细节的关注。这种 放大镜般的品位，或许是从他以往学习雕刻的实践中 继承来的。有没有可能这种专业背景有一天会让他鼓 起勇气返回学校，向教过他的这个或那个老师展示他 的作品？对此杜瓦诺不再有痛苦地给出斩钉截铁的回 答：“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自己这些照片的吗？简直 糟透了！”P1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