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之歌/长青藤国际大奖小说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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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这是怎样的一天啊，黛 西心想。其实，整个夏天 的经历都很神奇，不过这 一天也的确是格外的神奇 。她独自一人站在巨大而 陈旧的仓库里，一束月光 刚好打在她身上。她站在 那儿，眼睛盯着那艘搁在 船架上的帆船，它隐在暗 处，成了一团更黑的暗影 。在她身后，风从水面上 吹来，带来那种隐隐的咸 腥味，和潮湿浓郁的沼泽 气息。 你永远也猜不到一条路 的终点在哪里——黛西心里 想着，感到有微风拂过自 己的耳朵——你只知道，路 总有终点。它既不像水那 样奔流不息，也不像星辰 那样运转不停——我们眼中 那些星光其实早在百万年 前就已经发出，而星星此 刻还在不眠不休地燃烧， 源源不断地发出新的光芒 。还有月亮，它会从一轮 满月逐渐消瘦成一弯新月 ，再重新变回满月，月圆 月缺，循环不止。可提勒 尔曼姐弟在路上的旅行已 经结束了。黛西的路，还 有詹姆斯的路、梅贝斯的 路、萨米的路，全都在这 里到达了终点。提勒尔曼 姐弟的路引导着他们渐渐 到达外婆的家，他们就这 么仓促地撞了进去——黛西 咧嘴笑了。他们并非真的 撞进外婆的怀抱，或扑撞 到外婆的膝上，但肯定是 撞进了外婆的生活。 就这样，他们将在这里 安身，跟外婆一起住在这 个日渐衰败的农场里——当 黛西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时，她感到自己的心再次 雀跃起来。家。他们将在 这个家与他们妈妈的妈妈 共同生活，而她也跟他们 一样姓提勒尔曼。家。这 个农舍虽说破旧而寒酸， 却有充足的空间提供给四 个孩子——室内的空间，室 外的空间，还有外婆心里 的空间——黛西已经注意到 ，外婆是如何听梅贝斯唱 歌，如何跟詹姆斯交谈， 还有她的眼睛是如何对萨 米的言行报以微笑——这种 “空间”正是他们所真正需要 的。在这个漫长的夏天里 ，黛西学到了很多，其中 一件事就是辨别什么才是 他们真正需要的。 黛西低头审视着自己的 球鞋，它们积了层层尘垢 ，已经变成了灰色，那些 被脚趾磨穿的地方则是一 个个黑孔。她在月光的黑 影里动了动脚趾，眼睛却 看不见任何东西在动。这 也是黛西的家，包括那宁 静地泛起长长的潮汐、散 着细碎浪花的海湾，只是 现在看不见的那个海湾—— 切萨皮克湾[①，包括性格 有不少尖锐的棱角、言行 又常常出人意料的外祖母 ，还包括这艘静静在仓库 里等待起航的帆船。 她走进黑暗中，把自己 的双手平放在帆船那粗粝 的船体上，想象着当这艘 小小的帆船行驶在水中时 会是什么感觉，想象着它 将如何回应吹向它帆上的 风、划过它船舷的浪，以 及她握住舵的手。她把额 头抵在木头上，用自己的 皮肤去感受船身那坚实的 曲线。这时，一个大大的 哈欠突如其来，大到她的 膈肌充分伸展，顶到心脏 ，下巴的关节也张开到了 极限。 黛西对自己笑了。要知 道，今天很可能是她有生 以来最叫人兴奋的日子， 也肯定会是最棒的一天。 不过现在她唯一的感受就 是疲倦。就好像这整整一 个夏季的长途跋涉与担惊 受怕、渴望与期待，都聚 集起来一次性击中了她。 她浑身的骨头散了架，头 脑抓不住任何一个清晰的 念头。而连接骨架、促使 其运作的肌肉也都松弛下 来，隐隐作痛——但不是那 种受伤的疼痛，而是一种 叫人感到心满意足的悸动 。 黛西又打了一个哈欠。 她知道自己最好去上床睡 觉，可她也同样知道，自 己为什么不愿意去：此刻 心中的幸福感就像一阵风 穿过她的身体，又像一股 水令她漂浮起来，而她愿 意就这么随之飘荡。可这 个夏天已经彻底耗尽了她 的精力，就像她已经把她 这双球鞋穿到报废了一样 。再说明天她就得去上学 了。不过，等到了周末， 她就要让这艘帆船下水试 航，学习驾驶它。漫长的 夏天结束了，他们终于挺 过来了，终于到家了。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