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船——白乌鸦丛书·中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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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已是黄昏时分，十三岁 的男孩铜锣还没有看到一 座村庄、一户人家。他沿 着大河的河岸，在风雪中 摇摇晃晃地走动着。昨天 晚上，他就没有乞讨到一 粒米，空着肚子在一座荒 废的牛棚里，蜷在一堆乱 草中，听着呼号的寒风熬 了一夜。本以为早上起来 后，只要往前走，总能见 到村庄和人家，总能乞讨 到一点儿吃的，但在这一 片广阔的平原上，除了几 乎静止的河流、光秃秃的 褐色树木、一两架风雨飘 摇的无篷风车，就没有其 他了。终于见到几户人家 ，走上前去一看，门锁着 ，根本没有人影。难道， 这里的人也像他一样逃荒 去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 既很轻飘，又很沉重。轻 飘得好像一根羽毛，随时 会被风刮跑；沉重得好像 腿上绑了石块，每走一步 ，都要拼出全身的力气。 他饿得发慌，简直想从树 上扳下一根树枝，然后像 一头饥饿的牛一样，将它 放在嘴里咀嚼着。他已经 好几次弯腰从地上抓起雪 来塞进嘴中了。大约从午 后开始，他感觉到自己不 仅饿得两眼发黑，而且好 像生病了，一阵阵寒冷从 内到外，使他的身体不住 地打战，两排饿得发亮的 牙齿在控制不住地打架， 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他的摇晃越来越厉害了 ，每前进一步都显得非常 艰难，而雪越下越大。 那雪花很轻，但个头很 大，不是一片一片的，而 是一团一团的。他那对被 雪遮住的目光，看到的是 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朦 朦胧胧。 世界一片沉寂，天底下 只有他脚下发出的踏雪声 ：“咯吱、咯吱……”他的脑 子现在好像是一团浓稠的 糨糊，已不会想什么了—— 就是在想什么，也不知道 自己想的是什么了。他甚 至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他 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着， 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 哪儿。 有一阵，他一直站在那 儿，如果不是身体在晃动 ，看到的人会以为他已冻 僵在了雪地里，已成一座 白色的石雕。再次走动时 ，一直夹在腋下的要饭碗 落在了雪地上。他没有弯 腰去捡这只有着两个豁口 的要饭碗，他甚至都没有 感觉到它掉在了雪地上。 天色越来越灰暗。 透过漫天飞雪，他似乎 看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几股炊烟在天边似有似 无地飘动。他的心颤抖起 来，眨巴着眼睛朝它望去 。他想让自己朝那炊烟跑 去，可就在这时，他感到 一阵黑色的眩晕，身体猛 一摇晃，一头栽倒在雪地 上。他一直没有意识到自 己走在河岸的边沿上，在 摇晃中栽倒时，整个人扑 倒在了河岸的坡面上，失 去知觉的身体往水边滚动 而去，并且越滚越快…… 铜锣醒来时，已是夜晚 。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身在 何处，就觉得身子在轻轻 摇摆，好像躺在一河晃动 的水波上。我是漂浮在水 面上吗？他有点儿害怕， 但也不十分害怕。 他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上 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并 觉得整个身子都很温暖， 这种感觉还是在老家枫桥 的冬天有过，已经两年多 没有了——这两年多，他和 爸爸妈妈妹妹，是在风餐 雨宿中度过一个个夜晚的 。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