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登纳传(1876-1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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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低头，深深地低头，但并不绝望’， 阿登纳随美国人乘坐吉普车来到12年前他被纳粹撤去 市长职务的科隆，这座早先的莱茵兰最大城市已经叫人认 不出来了。近6万幢房屋半数以上完全被毁，保存完好的寥 寥无几。战前全市78万居民中，剩下几乎不到二十分之一 。莱茵河上的大桥变成了一摊摊废铁。市区遍地瓦砾，满 目疮痍，而且这时莱茵河右岸战争还未停止，困难之大可 想而知。但是阿登纳并不气馁，他意识到面临任务的重大 历史意义，美国人如此器重他，把他列为“白名单上第一 号人物”，下车伊始就委他以重任。虽然自己已近70高龄 ，但他有决心为自己的同胞效力，为科隆市民效力，把担 子挑起来，做好工作。 他在幸免于炮火和炸弹的科隆联合保险公司灰色楼房 里办公，没有任何经费，缺粮食，缺运输工具，缺取暖用 煤和一应什物，尤其是缺少干练的办事人手。但他有满腔 热情和充沛干劲，心中有明确打算，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 分别作出安排，有条不紊地着手进行。阿登纳首先想到的 是人，战争甫将结束，他就派出汽车和专人前往布痕瓦尔 德、达豪（Dahau）和特雷西恩施塔特（Tresienstadt） 等处集中营，想尽快接回幸免于难的科隆囚徒，其中包括 欧根·赞德尔。赞德尔本人也被纳粹押解去布痕瓦尔德， 总算活了下来，回乡后住在科隆市郊。1954年2月3日，阿 登纳在写给儿子马克斯的信中还提到：“赞德尔就是当年 在收容所里的那个犯人头，多亏他救了我的性命。” 阿登纳组织人手抢修莱茵河上大桥，清除弹片瓦砾， 俾便战争中疏散下乡的市民回来。他还派得力人员运回保 存在南德霍亨索伦堡（Burg Hohenzollern）的科隆人引 为骄傲的“科隆画派”（Kolner Schule）名画。鉴于当 时社会秩序混乱，为防止发生意外，他特地叫人用市殡仪 馆的尸车装运，使这批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在途中没有遭 受任何损失。在进行艰苦恢复工作的同时，阿登纳也开始 考虑重建科隆的计划。1945年10月1日，经占领军军政府任 命组成的科隆市议会开会，他以市长身份在会上讲了话， 号召各界市民正视困难，明确责任，坚定信心，提出批评 和建议，齐心协力恢复和重建科隆。他语重心长地呼吁勉 励与会人士说：“低头，深深地低头，但是，女士们，先 生们，我们并不绝望！”这句名言一时成了激励人们医治 战争创伤的重要动力。 3个多月前，盟国就对德分区占领的境界作了调整和最 终划定。6月21日美国人撤出科隆，科隆地区改由英国占领 。阿登纳原来同美国人一直合作得很协调，自从英国人来 到后，他感到工作愈来愈困难，但不知道原因何在。10月6 日，驻莱茵兰军事长官英军旅长约翰·巴拉克罗（John Barraclotagh）召见阿登纳，以“不称职”为理由，宣布 撤去阿登纳的市长职务，限定他于8天之内离开科隆，并且 不准他“直接或间接从事任何形式的政治活动”，否则将 他送交“军事审判”。英国人对阿登纳不满的直接原因， 一是他不同意占领军方面主张的将他心爱的环城绿化地带 树木砍下来当柴烧，反而提议由占领军拨出部分没收的存 煤分给市民取暖。二是阿登纳在前一天（10月5日）接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