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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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叶圣陶先生 凡是和叶圣陶先生有关 的文章、作品，例如近日发 于《新文学史料》等刊上他 自己的日记，例如一些作家 拜望他以后所写的一些散文 ，我都认真地读。最近我又 读到臧克家所作《一声叶老 觉温馨》一文（刊于1987 年10月18日《光明日报·东 风》），不忍释手。臧克家 自己已经八十二岁了，但他 以后辈的一种崇敬之情，记 述国庆前夕拜望叶圣老的情 况。目下五旬以下中年的作 家的心情如何，我不知道； 对于六旬、七旬乃至八旬以 上的作家，“一声叶老觉温 馨”这句诗句，似乎颇能真 切地表达他们的心情，表达 他们对于叶圣老敬爱的心情 。 我引入臧文中的一段话 ：“……想想叶老生平，心 广体康，淡于名利，全副精 力专注于文学、教育事业， 奖掖后进，培植人才，建树 多多，而不自居功。晚年， 爱弄花养鸟，以自娱，现在 疾病夺其所爱，而内心平静 ，不怨尤，不急躁，心中充 满和祥之气，对病痛的磨难 ，泰然、淡然处之，这非有 大涵养、有高尚品德是难以 做到的。”我觉得这段文字 ，十分亲切地把叶圣老毕生 的为人、他的品格写出来了 ，把叶圣老晚年的道德境界 写出来了，使我从中得到教 益。 我在上面提及当今六旬 、七旬以至八旬以上作家都 可能至今对叶圣陶心怀一种 至敬至爱之情。这是因为， 我以为我国的很多——当今 已年老了的作家，身受叶圣 老的恩泽；他的道德、文章 乃至他的待人接物处世的态 度、行为、作风在无形中一 直在教化、在潜移默化他的 学生、后辈……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期 ，我正在莆田一个初级中学 ，以后又在一个师范学校就 读。这期间，正当我的青少 年时代。我有一篇文章曾经 这样写道：“记得我是在家 乡莆田一个初级中学的课堂 里，初次从作品中认识他（ 叶老）的。但是我国处于深 重的民族灾难中，‘一·二八’‘ 九一八’事件相继爆发。在 这样的时局中，读到他的《 五月卅一日急雨中》课本选 文，在幼稚的心中居然曾经 设想：为文应作如此具有民 族凛然正气之文。与此同时 ，我开始成为他和夏丐尊先 生共同主编的《中学生》杂 志的热心读者。当前年逾六 旬的知识界人士，对此期刊 想来无不心怀感激之情。它 在文学、科学、哲学、美学 以至外语知识等诸多方面充 实我们的心智；而更重要的 是，读者似乎能从《中学生 》（顺便说一句，包括当时 开明书店出版的书籍）的持 重、严谨的编辑作风中间， 接受某种性情的陶冶，为学 之道的启示。”（引自拙作 《关于（我和商务印书馆） 》，刊于1987年1月17日《 文艺报》）我相信，我这一 段话多少可以表达我们这一 辈的知识界人士对于叶圣老 的感激之情。 1933年秋冬间，福建爆 发了十九路军将领蔡廷锴、 蒋光鼐和李济深等反对蒋介 石政权的斗争，在福州成立 了人民政府。这便是所谓“ 闽变”。十九路军曾在上海 抗日，人闽后纪律森严，所 以颇受福建人民以至全国人 民的爱戴。当时，我刚考入 福建省立莆田师范学校就读 。我于假期内以十九路军的 反对蒋政权为背景，写了一 篇题为《配民夫》的近似小 说的散文，一方面揭露蒋政 府的腐败（如拉民夫等）、 社会的黑暗和民不聊生，一 方面表达了对于十九路军的 赞赏之情。这篇作品我寄给 叶圣老。虽然未得到他的亲 笔回信，但很快得到编辑部 的公函：准备刊用。可惜的 是，没多久，我又收到一份 《配民夫》的发排后的校样 ，上面印着国民党新闻报刊 检查机关的不准发表的蓝色 金印。后来，我把这篇习作 做一些修改，在我就读的学 校的校刊《省师月刊》上发 表了（这篇习作，近来由友 人的帮助，居然在厦门大学 图书馆找到，并复印一份） 。这篇作品当然很幼稚。但 《中学生》准备刊用它，是 以我十分感念叶圣老等前辈 关心和奖掖年轻文学爱好者 的心意。1945年9月间，我 出版了童话诗集《木偶戏》 ，就是我出版的第一本诗集 。我寄了一册给叶圣老。叶 老给我写了信，颇为称许。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