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远的天堂那么近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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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会儿，她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理发了。 “哎哟，瞅您操的那心，我头发不是在头上？” 袁泽笑了一下，弯腰捡起书递给肖梦兰，“妈，多大 的事儿啊，又不伤天害理的，值得您生这么大气？医 生不是说让您控制情绪吗？小心血压。” “你还知道关心我的血压？你这说的什么话！你 莫非还想着伤天害理？”肖梦兰气得脸红，到手的一 本书立刻变身工具，一下下结结实实地往袁泽头上肩 上打，“别跟我贫，我就问你的头发！” 袁泽一时狼狈，是真狼狈。 偏偏肖梦兰能保持着十足高傲的模样，压得她喘 不过气来。她仓促往书房外躲，抬头正看见长廊边上 的镜子。 那镜子被肖梦兰擦得纤尘不染，一点尘渍没有， 清晰明亮地照出袁泽的脸。 她二十八岁，自以为风华正茂。 镜子里的她身材瘦削结实，眉目美好精致，五官 里依稀有肖梦兰年轻时的影子，一头鸦青短发被她理 成板寸，爽利痛快。自鬓角而上，柔软的头发被修得 轻薄透彻，甚至能看到一段雪白的头皮，头顶不足寸 的短发打着卷儿透出些许质感。 这发型极挑人，一张脸无遮无拦地暴露出来，五 官那么清晰明了，偏偏袁泽压得住。 “妈，这不挺好看嘛，多天生丽质！我这常在外 面儿跑，太热。” “热？热你不会在家待着！谁赶着你就非要往外 跑？”肖梦兰抬了抬手，想砸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忽 然停了手，又紧紧蹙了眉，“袁泽，你也不小了，你 让我省省心好不好。妈妈就算想管你，还能管几年？ ” 这话说得多么心酸。 袁泽接不了话茬，只能尴尬站着听训，仿佛还是 当年被她牵在手里的小女孩。 “你从前那样儿多好啊，乖巧又懂事，文雅又漂 亮，多少人眼巴巴儿看着羡慕妈妈。为了教养你，妈 妈费了多少精力？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紧着先让你学 ？怎么到现在就成了这样？今晚你范叔叔有个学生登 门，条件很不错，我本想着你来了正好见一见。你这 可好……头发一剃，怎么见人？我真是纳闷，你一把 年纪，弄这不男不女的样儿给谁看！”这一番话，肖 梦兰说得十足冷静，话音低沉到地上，混入泥土，进 而又嗤声冷笑，“你这是嫌妈妈死得晚啊，是成心要 气死我的。” 袁泽皱了皱眉，“妈，您这越说越离谱了，这都 哪儿跟哪儿啊。我都跟您说了，我不见，谁都不见， 真不见！” “行，你本事！你不见！”肖梦兰彻底暴怒，一 本书已经不能压制她陈年积淀的怒火，一转手的工夫 ，手上就换了块乌黑的镇纸，“那陆仲祈呢？人家陆 仲祈心心念念地守了你这么多年，算不算同甘苦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