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林/张炜致少年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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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有一次，盛稀饭的大碗怎么也找不到了，古凿一 转门扇，发现藏在了门后，里面还养上了两条小鱼儿 。古凿生气地喊道：“你还像个姑娘吗？你是个小子 。” 阿队每每听到爷爷喊叫，心里就一阵高兴。她这 时总不出声地低下头，伸出右手来捏住左手，摆弄着 ，一边端详一边笑。原来那左手的食指和小指的指甲 都染成了红的，胖胖的右手腕上还套了一个红色的线 圈儿……她笑了一会儿，凑到爷爷跟前，平平地端起 左手，翘起两个红指甲，说：“爷爷，你看，这不是 ‘资产阶级思想’吗？”爷爷一挥手：“去！去！… …” 只有到了晚上她才能安静下来。她躺在土炕上， 默默地倾听屋子外面的声音。唱了**的知了睡去了 ，林子里显得沉静一些。小虫虫怎么叫的，蚂蚱在月 光下飞行发出怎样的响动，她都知道。夜露润湿了山 楂叶儿，然后从叶片上爬下来，啪的一声滴在另一片 叶子上，那片叶子颤动一下，又啪地滚下*大的露珠 儿，打在又一片叶子上……无数片叶子颤动着，发出 一阵淅淅沥沥的响声。不远处的芦青河哗哗地唱着， 它在连夜赶路……古凿人老觉少，总是很迟才睡去。 入睡前他往往想起嘱咐一下阿队：她已经不小了，要 学会干活，学会害羞，学会像模像样地站着，等等。 阿队仰躺着，大口地喘息着说：“我睡着了！” 古凿不理睬她，继续嘱咐下去。她烦了，就提起 高高的嗓门，用普通话背起了她在学校里学过的课文 。 古凿老爷爷无可奈何地“唉”了一声，然后就不 作声了。停了一会儿，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大着声 音说：“你等着吧，你哥哥快来度假了，我让他管着 你！” 古凿说的“哥哥”，实际上是他当年掩护过的一 位游击队长的儿子，叫莫凡。他曾在这儿当过下乡知 青，后被招工进城，三年前又从城里考入了大学。莫 凡想念山楂林里的老爷爷，这次暑假特意要来老人身 边住一些*子，然后再顺路回城——他刚刚给老人写 来一封信。 阿队听着高兴极了，一下子从炕上坐起来，喊道 ：“他真的要来吗？哎呀，我还不知道认不认得出哩 ，哎呀！……” 天亮以后，老爷爷回村里搬来一捆渔线，往地上 一甩，说：“你织网吧，你闲了会手痒。” 她就这样织开了渔网…… 这会儿，阿队懒懒散散地进了茅屋，又噘着嘴巴 走出屋来，胳膊上套了一捆白白的尼龙丝线。林子里 空荡荡的，只有远远近近的鸟儿在喧闹。她瞅瞅四周 ，不知怎么有些高兴，就平平地伸直套线捆儿的胳膊 ，另一只手按在腰上，一扭一扭地串着树空儿跑了起 来，嘴里还“呀呀”地唱着。 丝线拴在树权上，小竹梭儿在她胖胖的小手儿里 翻开了花儿，一片网扣在胸前飞快地伸展着。织呀织 呀，阿队的小胖手儿巧透了！织呀织呀，阿队的眼睛 眨也不眨！她织给从身边飞过的小蚂蚱看，织给藏在 树叶间的鸟儿看，织给密密的大山楂林子看啊……织 呀织呀，一圈又一圈的丝线变成了网，一片又一片的 网格儿生出来；织呀织呀，梭儿出，梭儿进，梭儿在 指缝里钻、在网眼里穿，在她的小胖手里打转转！她 织一会儿笑一会儿，织一会儿烦一会儿，织一会儿想 河，织一会儿想鱼，织一会儿想莫凡——莫凡哩，哥 哥哩，你来还是不来哩？她*后气得把竹梭儿摔到了 地上，又用脚踢了一下…… 两天过去了。 第三天他来了！（P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