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柱访谈录--考古学与中原文明(精)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一、考古学与中原历史文化（一） 基本议题：1．中原历史文化研究的概念； 2．中原历史文化研究的内涵。 张继华：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和著名考古学家刘庆柱 先生举行一个系列访谈。访谈拟定的议题是围绕中原历史 文化研究展开的，大家可以就这方面的问题向刘先生请 教。今天的主题是中原历史文化研究的内涵以及概念的界 定。首先请刘先生谈谈自己的看法。 刘庆柱：这一系列访谈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目的性， 核心是中原历史文化的研究。为什么要和青年教师及研究 生展开讨论？我个人觉得年轻人思想包袱小，想象力特别 丰富，反应又特别快。咱们可以有不同观点，互相探讨一 下，这对学术研究有很大的好处。谈出来再互相讨论，一 点点碰撞。有时候自己闷在屋子里写东西，冥思苦想，就 是因为没人提示你。别人的一句话，可能是无意中说的， 对你来说就可能是一把钥匙，帮你打开了一条思路。 说到中原历史文化，它既是一门学科，又是一个大的 课题。但是中原文化到底要谈什么？谈中原文化是因为我 们在中原而要谈中原，还是不止这一层意义？我觉得这个 问题要从考古学的角度谈起。那么要研究什么呢？是研究 中原地区的衣食住行和民俗，还是研究中原文化在不同时 期所占有的地位？首先要明确这个定位，以后就从不同角 度对这个定位逐渐深化。 中原文化是一个区域文化还是时代文化？我觉得这是 要讨论的。它既是区域文化，又不是区域文化。我们首先 要把它当作一个区域，因为没有空间的话文化就失去了载 体，也就没有平台了。但是它又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区域文 化，因为历史上没有任何＿个时代设置的区域叫中原，比 如像河南的简称为“豫”，山东为“鲁”，但没有哪个地 方叫“中”或者“中原”的。其实这是按方位来说的， “中”是个方位，但把它具体化则是没有“中”的。因此 “中”既是东西南北的集合体，又什么都不是，那么中原 文化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空间文化。 再说时代文化。比如楚文化大致从西周晚期开始，一 直到秦汉之际都是这种叫法，是一个基本以春秋五霸、战 国七雄的那个楚国为基础所谈的王朝文化。同理，秦文化 基本上是秦国或秦王朝的文化，往前可追到西周末年，下 限可以到汉初。因为汉初的好多遗存不好分界，所以还叫 秦文化，而它本身还是个王朝文化。中原文化就不太像王 朝文化。现在的考古学文化中，中原文化挺难定位的。它 确实跟所有的考古学文化都不一样，像楚文化、齐鲁文化 大多数时候是输出型的。这些地方产生了一些圣人，但圣 人在那儿却发挥不了作用。比如孔子跑到卫国待了十年， 孟子没有出路了就到开封去找自己的政治同盟，老子则是 从淮河流域跑到洛阳来找知己欲发挥自己的作用。 河南本来就在“中”的位置，“中”的位置就是大家 的靶子，所以说什么话都特别谨慎。我觉得考古学的研究 需要在苏秉琦先生的基础上再向前推进一步，就像天文学 不能老说满天星斗，还得说哪些是行星，哪些是恒星，这 些需要细致地分析。现在就到这个研究阶段了。当然这些 都是我的一点看法，你们可以针对我的观点去提不同的意 见。 现在的历史学研究也存在这样的问题。中国社会科学 院历史学部有的老师就说，历史学可以研究社会史，比如 有人研究《红楼梦》，一件衣服可以写几本巨著，这是研 究生活史。但是其中的主导历史必须知道。看看司马迁是 怎么写的，范文澜先生是怎么写的，其共同特点就是把主 体文化突出出来了。从考古学的角度看，有些地方欠缺条 件，它的物质文化不足以证明它是一个国家的主体文化， 而只是边缘性的文化。因而只能通过谈其本身文化的特色 和演变才能探究人际交往和相关的国家活动。比如丝绸之 路的开通是国家活动，直接促成了新疆地区文化特征的变 化。不是每个地区的考古学文化特征都是一样的，因而各 个地区一定要突出自己的特点。学校也是一样。郑州大学 地处中原就要抓住这个地域优势，需要做一些在考古学、 历史学上起到重要作用的课题。但是这并不等于说非要做 大的发掘项目，研究都城遗址，而不研究其他城址了。有 些东西能以小见大，我们研究家庭结构的时候总会提到家 国的概念，家和国实际是一体的，但是我们一定要注意很 多问题。 当然，绝大多数单位都不能去挖都城，因为全国的都 城遗址就那么多。对于发掘者来说，只要通过方法论揭示 出遗存的面貌，理解建筑遗存发掘的过程，编写的报告能 够让大家读懂就可以了。不过主持发掘的人未必就对遗迹 认识得最好。这就跟吃东西一样，塞太多就消化不了。大 学里面的很多老师既懂考古又做过考古，对那些材料就能 够理解得比较透彻。在研究方面，特别是在学校做科学研 究时，一定要先理解大的遗存，从小的方面入手，以小见 大，而以大见大就会越做越虚。 我谈得已经不少了，既然是访谈就轻松一点，提的问 题咱们彼此之间能说出来的就说，说不出来就回去查资 料，下次继续讨论。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