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的婚礼（奇迹之花粲然绽放）/世界名家经典短篇小说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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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打车从七十二街去往四十四街和第五大道的交 叉路口。车 里不太通风，所以我摇动窗口的手柄，把窗户打开一 点。 “你打开吧。”出租车司机说道，“要是你没意 见的话，我想 把这扇窗户关上。” “好的。你请便。”我回答道。 “这两扇窗户全打开会串风，风会吹到我头上。 ”他解释道， “这个时候我本应该呆在家里，因为我感冒了。” “感冒的时候确实应该这样。”我对他说。 “其实最好是去睡觉。”他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只是对我而 言，倒不如呆在车上更让人舒坦。在家太孤单，因为 我妻子不在了。” “哦？太不幸了。她是最近去世的吗？”我问道 ，“我的意思 是，她什么时候过世的。” “都快一年了。”他告诉我说。 我们的车一路沿着七十二街行驶。在快到第五大 道，还没到 的时候，交通就十分拥堵了。 一些出租车司机很善于闲谈，但这位并不是。尽 管从开始到 现在，我们一路聊了过来，不过他话不多，就像是认 识很久的老 朋友那样，自然而然地闲聊几句，并不让人反感。 “我给自己买了台电视，”他对我说，“就想找 点东西做个伴。 在这点上，电视有点用，但是不大。” “你们没有孩子吗？”我好奇地问道。 “没有。一直都没有。”他感叹道，“我们没有 孩子，甚至也 没有姻亲。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转眼间，在这儿已经 有二十多个 年头了，日子过得还算凑合。这虽说不上是世界上最 好的工作， 但我们一直都很努力地打拼着。二十年啊，说来也挺 久了。” “是啊！”我也感叹道。 “就像我买了台电视，我可以培养自己看电视的 习惯，这很 简单，比如拳击比赛或是牛仔电影之类的。但是节目 早晚要结 束，不是吗？不管什么节目、什么比赛，迟早都有播 完的时候。” “是的，我懂你的意思。都会结束的。” “是啊！节目播完了，又会剩下我独自一个。” 他说，“然后 我又得孤独下来。我会去冰箱取罐啤酒，可是这孤独 的滋味…… 你知道吗？你觉得如果我有了孩子，一切还会这么难 受吗？即便 他们将来有一天也会去到外地。” “这个我没有体会，因为我也没有孩子。”我回 答他说。 “他们说，如果你有孩子的话，一切就不一样了 。”他说， “即便你的妻子不在了。他们都这么认为。” “很多人都会这么想。但我对此没有什么体会。 ”我回答道， “她是突然去世的吗？” “她病了有两个礼拜左右吧！”他对我说，“可 是我越想起这 件事，就越是觉得她是病了很久。但医生却不这么认 为。她不愿 意去看病，最后，还是我请来了医生。我必须去找他 ，跟他说明 情况。你看，我跟他说，如果你来、了，她会生气的 。我还告诉 他，她是因为没有看到你，所以才排斥你。我对他说 ，如果她看 上去很生气，请不要介意，她不是在针对你。后来， 一切全结束 了。医生告诉我，已经来不及了，我妻子的病情已经 到了晚期， 到了无法救治的地步。” “太遗憾了！”我说。 “问题在我，是我一直在犹豫。”他说，“如果 我更坚决一点， 早点逼她去看病，结果会好点吗？你觉得这该怨我吗 ？就是类似 的原因，让我得了这破感冒，我才没有在家呆着。如 果在家里， 我会一直想着，当时如果我强迫她去看病，不会因为 她的吵闹和 唠叨而犹豫，也许我们现在还能在一起，就像从前那 样。每天我 一回到家里，就能吃晚饭，然后我帮忙刷碗。接着我 们都坐下 来，打开两罐啤酒，听听收音机。你觉得呢？” “嗯……怎么说呢，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我 对他说。这倒 不是因为我想应付那位司机的问题，而是缘于我不想 突然介入另 一个人的生活。事实上，我并不了解他。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他 看着我说， “没关系，我能感觉到，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说开 了，有什么 不好呢？就像我刚才告诉你的那样，我没有姻亲，也 没有孩子， 我知道我可以和谁聊一聊。但要命的是，修车厂那边 的几个人甚 至比我还笨。他们都懂些什么呢！你能理解我的感受 吗？” “我很理解。”我说。 “比如说吧，事实上，我可以立马再婚。”他说 ，“但那些人却 告诉我说，别去充冤大头。别去充冤大头，他们都是 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呢？” “嗯。干脆全告诉你吧。”他说，“我可以娶一 个姑娘结婚。 你觉得我看上去有四十八岁吗？” “我不知道。”我回答道，“我几乎没怎么看你 ，只是上了这辆出 租车。从刚才到现在，除了这辆出租车，别的什么我 都没看到。” “我想我看上去的确有四十八岁。”他继续说道 ，“嗯，这个 姑娘也有三十一岁了，带着个小孩。我是在朋友家里 认识她的， 那天我的朋友请我去吃圣诞晚餐。他说，他不忍心看 我在妻子去 世以后，每年在小餐馆里独自吃圣诞晚餐。” “那个带着小孩的姑娘是因为离婚了，还是别的 原因？” “都不是。”他说，“事实上她曾参加过陆军妇 女队。你知道， 在战争期间是有很多女兵的，我们管她们叫陆军妇女 队。她和她 当时的丈夫结婚了，然后才过了三个月，那人就撇下 她不在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生了个小孩，事情就是这样。她 是个蛮不错 的女人，小了十七岁。我是说她比我小了十七岁。我 刚刚告诉你 我已经四十八了，不是吗？嗯，这个姑娘，或者我应 该称她为女 人，她今年三十一，有个小孩。三十一，四十八，相 差十七岁，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回答道。 “修车厂的人认为我们的年龄相差太大，况且她 还带着个孩 子。”他接着说道，“可他们不理解我有多喜欢那个 孩子，你能明 白吗？我给那个孩子买过几样玩具，你要是知道那个 姑娘有多感 激我给她的小孩买玩具就好了。你不要认为她是个交 际花，其实 她为人很好的。她现在正跟她的妈妈住在一起，能找 到工作，她 就去工作了。” 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