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乡村/改革开放四十周年献礼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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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希望的田野 第一节 开会 关小才放下饭碗，抹一下嘴，一扭屁股，腿耷拉到炕 沿下，坐在炕边上，思谋着要不要到街上走走，街上肯定 有人闲逛。从学生到社员，他以后就和村里人混在一起了 。院子里蚊子在叫，可能园子里种玉米的原因，据说种烟 就不起蚊子。 父亲也吃完了，退坐在炕头，揪一根笤帚棍儿剔牙。 母亲扒拉碗底的几口粥，看见父亲的所作所为，马上皱起 眉头，沉着脸说：“又揪，笤帚都让你揪光了，哪有钱买 ！” 屋子黑了，明天还得出工。关小才跳下地，伸起胳膊 打个哈欠，打算去西屋睡觉。 大门外有人叫，叫声在静静的院子里荡漾。关小才举 起的胳膊没有往回收，侧耳细听。母亲也将举在嘴边的碗 定住，细听。 确实有人叫，细细的女子声。母亲瞅关小才一眼，说 ：“叫你！”母亲忙往嘴里扒拉净碗底的几口粥，把碗扔 在炕桌上，到屁股底下摸鞋，准备下地。 关小才心慌意乱地窜出屋门，站在黑暗的院子里，对 着大门应了一声。 “叫你去大队开会！”一个姑娘在大门外肆无忌惮地 嚷，静静的夜里，声音很大，左右邻居都能听得见。关小 才听出是王甜菜，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大眼睛、白面皮的姑 娘的身影，心里有一股暖意，问：“什么会？” 王甜菜说：“给骨干青年开个会！” 关小才不敢慢待，说：“进屋待会儿吗？” 她说：“不，我也得去参加会，于书记叫我顺便告诉 你一声。” 关小才说：“我马上去。” 王甜菜的脚步声在街上走远了。关小才听见邻居的咳 嗽声、关门声，可能他们都在偷听。关小才想：王甜菜做 得对，如果进院告诉我，让村民撞见起疑心，这么大吵大 嚷显得光明正大。关小才回到屋子里，母亲已经下地提上 了鞋，关切地问关小才：“让你在村上干什么差事？” 关小才说：“没说，让去大队开会。” 母亲忙嘱咐关小才说：“到大队好好儿说！” 关小才有些不耐烦，扯起柜上的绿布帽子，扣在脑袋 上，推开母亲，边系衣扣边朝门外走。 母亲怔怔地看着关小才走出屋。 母亲的心思关小才清楚，去年全国恢复了高考，考上 大学的毕业后给安排工作，母亲供关小才念高中，指望关 小才考上大学，毕业后弄个一官半职的，给这个家撑撑门 面，结果，关小才被大学漏掉了，母亲唉声叹气：“这书 是白念了！”母亲转而指望关小才在大队弄个职务，诸如 民兵班长、团支部委员什么的。关小才也是抱着这种愿望 回到村里的，可是，事情没那么容易！ 大队在村庄的后街，再后面就是庄稼地。大队院子周 围长着高高的杨树，办公室灯火通明，书记于贵德盘着腿 坐在炕上，叼着烟袋闷着头吸，关小才进屋时他瞥了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