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童话(少年版)/传世经典必读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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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时候，船启航了。可随即而来的大风暴把船一会 儿抛上浪尖一会儿又摔下浪谷，桅杆被折断了，船板被撞散 了，船上的人全都掉进了水里。小人鱼不顾一切地向王子游 去，用力托起他的头，任凭波涛把他俩冲向前方…… 当鲜红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小人鱼和王子被带到了一 片沙滩上。小人鱼轻轻地放下王子，又轻轻地吻了吻他。 远远地走过来一群人，小人鱼赶紧跑到一块大礁石后面 躲了起来。她看见一位少女走到王子身边，俯下身子和刚刚 苏醒的王子说话。王子对她亲切地微笑，那微笑里充满了感 激——毫无疑问，王子并不清楚究竟是谁救了他。 小人鱼悲伤地回到父王的宫殿，本来就少言寡语的她，现 在更是终日闷闷不乐。有好多清晨和夜晚，她都会浮出水面， 向最后放下王子的那片沙滩游去，可是每次又总是失望而归。 她的痛苦一天天加深，终于再也承受不了了。所以，当她的五 个姐姐得知了她的心事后，就一齐陪着她游到了王子居住的 宫殿。 后来，她就常常在夜晚独自游近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坐 在一个伸进海水中的大理石台阶上，远远地注视王子，或者倾 听人们对王子的赞美。 她渐渐地爱起人类来，热切地渴望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于是她跑去向她的老祖母吐露了自己的心事。老祖母连忙劝 阻道：“你绝不能有这个愚蠢的念头，我的小宝贝。要知道，我 们能活三百岁，而人的生命要比我们短多啦!”可小人鱼固执 地说：“只要能变成人，我宁愿放弃那三百岁的生命!” “这是不可能的!”老祖母非常肯定地说：“在他们那儿，一 个人要显得漂亮，必须生有两根木棍似的腿。你的这条鱼尾 巴，将要被他们嘲笑为丑陋无比的东西。” 小人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悲哀地看了一眼自己美丽的 尾巴，决定去向海里的巫婆请教：怎么才能变成一个真正 的人? 小人鱼游出宫殿，游过急转的漩涡和冒着热气的沼泽，来 到一座阴森恐怖的森林跟前。这里到处都是珊瑚虫，它们看 起来很像是一条条多头蛇。小人鱼害怕极了，几乎动了回家 的念头。可是一想起王子和自己的心愿，她就又有了勇气。 她在珊瑚虫中间穿梭前进，最后终于来到一片空地上。 “哦，我的小傻瓜，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巫婆说，“我可 以给你一帖药，你游到沙滩上再把它吃掉，那时你的鱼尾就会 裂为两半，变成人的双腿。可是，这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就好 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捅进你的身体里。你的脚步将比任何人 的脚步都轻盈、优美，不过，你每迈出一步，都会像是在刀尖上 行走。假如你能忍受这一切，我就帮你实现愿望。” “是的，我可以忍受。”小人鱼回答。 “可是——”巫婆又接着说，“你一旦变成了人，就再也不 能变回原来的你了；并且，假如你无法获得那王子的爱情，无 法同他结为夫妻，那么，在他与别的女子举行婚礼的第一个早 晨，你的心将会破裂，你的身体也将化为海上的泡沫。” “我不怕。”小人鱼说。 “慢着，我们还得谈个条件。”巫婆又说，“你必须拿你最好 的东西来换我的药——我要你悦耳动听的声音。” 小人鱼点了点头。 P3-4